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便見一張風南曜躺在一張木床上,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待走近他身旁時,竟見他的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可怕。她喚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他依然緊閉雙眼。
察看他胸前的傷,依然還是血淋淋一片,未曾治愈。呼吸也是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都可能停止,見此情景,她忽然跌坐在地,眼淚就留下來了,“風南曜,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快醒醒好不好?我再也不說你壞話,每天都給你煮白米粥,你醒醒……”
躺著的風南曜眉睫微微顫動一下,聽到一陣哭聲,很快就醒過來。艱難睜開眼睛,卻在看見哭的人時愣了愣,以為是在做夢,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小狐狸?”
“啊?”哭得昏天黑地的蘇寶甘聞聲,猛地一抬頭,瞧見風南曜蘇醒過來,一時呆住停止了哭泣。好半天緩過來,又道:“風南曜你醒了,身體怎麼樣痛不痛?”
他搖搖頭,卻說著與自己身體受傷無關的話,“你來了。”伸手替她擦拭眼淚,好笑地道:“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愛哭,看你這樣真的很像小媳婦哭喪啊。我這不是還沒死嗎?別哭,我死不了的,不會讓你守活寡的。”
她破涕為笑,聽這沒正經的話一陣羞憤,輕拍開他的手,自己用衣袖擦幹淚痕。“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到底怎麼了,你的傷怎麼比之前還要嚴重了。”
他試圖坐起身,似乎扯動到傷口,輕輕哼出了聲,她立即扶他坐起來。“老神醫給我開了藥,吃過後確實慢慢康複了,但期間是不能動武的,但回魔界時遇上了一些麻煩,和別的妖怪打了一架,結果舊傷未好又添了新傷,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都怪我,如果你不是因為我受的傷,也不用這樣遭罪。對不起,我連累你了。”說著,眼淚又快要流出來。
他隻是笑,“我說過要護你平安的,自然不能食言。”他拉著她坐在床沿,四目相對,離她近在咫尺,細細端詳她好一會兒,直至把看得她小臉緋紅,才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很好啊,我最近在學習法術,等學好了就可以去當獄使!”
“獄使是幹什麼的?”
“看管罪犯的。”
“會有危險嗎?”
“罪犯都被關押起來了,傷不到人的。”
“那就好。”他放心地點點頭,又很認真地說:“蘇寶甘。”
“啊?”每次他一連名帶姓喊自己名字,她就忍不住一哆嗦,因為通常是在很生氣的情況下,或者就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說。
此時此刻,他不像是生氣,但依然猜不出來他為何要如此喊她,便疑惑不解地望著他,等待他說話。
“我好困啊,想睡覺了,我不想醒來的時候看不見你。”
“那我不走,留下來照顧你!”腦子一熱,想也細想,脫口而出就說道。
他如同計謀得逞似的發笑,低語:“嗯,好。”生怕她會跑,手卻握緊她的手,然後像小孩一樣心滿意足地將頭一偏,靠在她的肩上安然睡去。
看得出來他其實是沒有多少力氣的,隻是因為有她在才一直強撐起精神說了半天話。看著他疲倦乏力的容顏,心裏忽然就有些心疼和愧疚,心疼他為自己而受苦受累。
因為愧疚,所以想要細心照顧好他,才能對得起他舍身救命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