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火氣衝天的她,一見被圍觀突然所有氣勢都滅了,甚至有開始犯慫。但很快又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氣衝衝走向兩人。
揪起婦人手臂,怒目圓睜,“我說了不要打了,你聽不懂嗎?打架又不能解決事情,有什麼好鬧的!”
時間像是停滯了,婦人半天沒說話,靜默良久,猛地放聲大哭,“被搶相公的是我,你幹嘛凶我!”
“那就回去管好你相公!別讓他到處沾花惹草!”
“……我”
“看什麼看,還不走?難道要我送你?!”她又是一聲怒吼,扯得嗓子發疼,極其努力壓製住聲音裏的顫抖。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誰這樣吼過,也不敢對誰這樣無禮。
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有膽量耍狠,吼人時自己的像炸開了似的,一種很痛快刺激的感覺。
但恐懼大於刺激,她其實並不擅長嚇唬人,這種靠凶悍大吼的方式是從長老院門口站崗的兩個侍衛那裏所學,親眼看過他們把一個醉酒鬧事的酒鬼給吼跑。簡單粗/暴,直接有效,甚至不用動手,就能輕鬆解決問題。
當時自己也被侍衛的震天動地的吼聲給嚇得心驚肉跳,現在自己竟也來吼一嗓子。效果也不錯,那婦人敢怒不敢言,怨憤地瞪了她一眼就掩麵哭著跑了。
婦人離開吼,她重重呼吸一口氣,拍拍胸口,心有餘悸,沒想到自己凶起來連自己都有些害怕。
一旁的凰音也安靜了,再也沒有剛才的拚命氣勢,仿佛剛才那場架花盡了全部力氣。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憤怒又沮喪,“王八蛋,他居然騙我說他沒有妻室!”
“凰音,你真的沒有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是勾引別人丈夫,破壞人家家庭的狐狸精。”
“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她蹲在凰音身旁,捋順凰音因為打架而淩亂不堪的頭發。
“我就想嫁個有錢體麵的男人怎麼了嘛!為什麼總是找不到!嗚嗚嗚嗚……”凰音抱住她,失聲痛哭,積累了太久的情緒,突然失控。
凰音不愛哭,常以笑示人,但這時這個傷心無助的凰音卻很少見。
凰音和蘇寶甘的經曆很像,都是自幼失去雙親。隻不過凰音家以前是鄰裏有頭有臉的人家,因父母去世後,親戚吞並了她家的財產,隻留了一座房子給她。
一下從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成了被無良親戚欺負的窮鬼,這場變故給她造成的傷害太大,以至於她對錢財看得極其重要。
她始終以為隻有嫁給富豪權貴才能真正抬起頭,才沒有敢瞧不起自己。把釣金龜胥當做是追求幸福,但這些年依然一個令她滿意的都沒有找到。
蘇寶甘有些心疼起凰音,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道:“你就是追求得太多,要求太高,才會一直讓自己痛苦。其實隻要有真心喜歡你的人,他肯真心對你好,就已經很幸福了,這種幸福是榮華富貴所給不了的……”
凰音沒說話,蘇寶甘以為是睡著了,當門外突然有人喚了她名字時,凰音卻猛地站起身想進屋。
可沒走幾步,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進院子裏,蘇寶甘一看,頓時很詫異,竟然是九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