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仍不見風南曜回來,蘇寶甘就在自家院子裏吹風,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困意極重,眼皮在打架,但心裏總是感覺惴惴不安,始終不肯輕易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風南曜回來了,推門而入的瞬間,她所有的困意都被拋之一旁,立即迎上前。
卻見風南曜麵容嚴肅且疲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下她再也無法保持鎮靜,忙問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城主跟你說了什麼?是出什麼事了嗎?我很擔心你,這一次,你能不能就坦白告訴我發生了——”
話未說完,風南曜突然就緊緊擁抱住她,她有許多疑惑還想問,然而喉嚨像被刺卡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
四周都安靜極了,唯獨能聽到風南曜與自己的心跳聲,如此清晰和真實,可心中的不安之感卻愈發強烈。
“小狐狸,我需要去解決一件事,要離開菩提城一段時間。”風南曜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很沉重,重得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裏,令她感到無比痛苦。
並不是沒有分離過,可從來都沒有像此時這樣嚴肅。如果是短暫離開,他或許懶得說明便會消失無影幾天,但很快就會回來。若是離開很久,他才會如此慎重地說一聲。
這一次,很明顯會離開很久,如此一想心中就極是不舍,而她之前從來沒有如此害怕他會離開。
“你要去哪裏?”她眨動眼睛,總覺得他這一走,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一般,不禁絕望起來,眸中的泛起水霧,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占滿心間。
他又將她抱緊了一些,像是要樓進身體裏一般,力度大得驚人,她知道他也不舍。
然而等待許久,他卻沒有回答。
果然,他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無論是好與壞,他都不肯對她透露隻言片語。
“等我回來。”
多久會回來?她想問,以確定一個答案,而話未問出口,身體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束縛。
不過瞬間,風南曜已化成一道黑煙,消失於黑夜之中。
最後一句話像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隻給了一個會歸來的承諾,而終究還是毫無留戀地選擇離去。
在家休養了幾天,又回了地牢繼續當獄使,每天從早忙到晚,一刻也不肯消停。
一旦有任務便衝到最前麵,即便是極危險棘手的任務也義無反顧地完成,同伴們都驚歎她是經曆過生死之後變了太多。事事都敢做,甚至能獨當一麵,拚命程度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大家幹脆給了個拚命三娘的外號。
但隻有蘇寶甘知道,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會太清閑,因為停下來,腦子裏就總會想起風南曜,胡思亂想一通又不知結果,隻是徒增悲傷。於是隻好讓自己變得忙碌,這樣才能暫時忘記風南曜的存在,不去亂猜他是否會遭遇不測等等各種壞念頭。
一個月後,顧綰竟背著包袱回家,並且說再也不當廚娘了。
聽到這話,蘇寶甘愣住了,直懷疑顧綰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趕緊把手伸到顧綰額頭試探一下她的溫度。
“哎呀!”顧綰很不客氣地拍開蘇寶甘的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耐心解釋道:“不做了,子堯要離開菩提城了,客棧轉給了別人,那我就回來了嘛。”
蘇寶甘更加疑惑不解,以顧綰的個性,不大可能會這麼容易就放棄林子堯。唯獨僅有一次傷心跑回來,但很快又去客棧找林子堯,況且上次兩人還一起來過家裏,感情別提有多好,這會分道揚鑣得如此爽快,真叫人吃驚。
“你怎麼不跟他一起走?”
顧綰想了想,略略撇嘴,很傲嬌抬起下巴,沒有半點傷心或不舍的神情,隻淡淡道:“我又不是他什麼人,為什麼要跟他走,他愛去哪就去哪!這裏才是我的家,我不會跟他走的,再說了我還要照顧你呢,我若是離開菩提城了你可怎麼辦啊?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所以,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家裏呆著。”
蘇寶甘搞不明白顧綰是什麼情況,隻是覺得不可思議,狐疑地又盯著顧綰半天。顧綰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兩姐妹能團聚就行,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不用自己下廚,每天都有熱菜熱飯吃,終於就沒有任何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