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愛在旅途
齊蘭長途汽車站。從齊蘭到遙村的客車,每一個小時就有一班。雖然回家十分的方便,可是安靜在外讀書的這三年時間裏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害怕麵對媽媽日漸蒼老的臉龐,更害怕回到家裏看到牆上掛著的父親的灰色照片。
此時,林冬正一聲不吭的提著行李,他已替安靜提前就預定好了車票,回家的這一天林冬一人去送她。
還有件事是安靜和程菲菲現已在一家小超市裏找到了當暑期工的工作。安靜突然的請假,已經令老板很不滿意了,所以程菲菲這次就不敢請假出來送她了。
看著一直都撅著嘴的林冬,安靜打趣道:“我隻是回趟家又不是和你生離死別,你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聽安靜這麼一說,林冬馬上變得更加可憐巴巴地樣子,他叮囑她說:“你可要早點回來啊,我好想你的。”“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雖然嘴上嫌他囉嗦,可是他的話聽了在她心中卻是很感動的。
“我上車了。”安靜突然感到有幾分不舍,她還擁抱了林冬一下。
上車後,安靜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入座。林冬並沒有如安靜所說的那樣直接回去。他孤零零地站在車窗外,眼睛一直注視著她。
“剛才為什麼會擁抱他呢?”安靜問自己,“這隻是因為自己太寂寞還是對他的感激?”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砰砰砰”,正在低著頭的安靜,突然聽到了車玻璃被敲了幾下。她抬頭看著車窗外的林冬,他在張著嘴說話,她聽不清隨即就打開車窗。“安靜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什麼?”安靜聽得不是很真切。“在車上陪我?”她感到困惑不已。客車就要開了,林冬跳起來拍了安靜的手一下,“安靜,你等我!”他說完後,就飛快的跑上了車。
“你瘋了!你是怎麼上車的。”他笑笑一語道破機關:“哈哈!我其實買了兩張票我怕你不同意我去就沒告訴你。”他有些孩子氣的看著安靜,“現在車已開了,你不答應也不行了。”
安靜被這突如其來搞得有點哭笑不得,隻好恨恨地瞪著他。跟林冬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安靜對他的脾性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她知道,林冬雖然平時有幾分孩子氣但更多的卻是固執,一旦固執起來,她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客車開動,飛快的甩掉了窗外的景色。林冬把肩膀借給她,她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肩很溫暖,有著男孩子特有的堅實寬闊。她很迷戀他給的溫暖,但她不知自己為何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以前她坐車回家時,每次都是孤單一人,就算後來和康明戀愛以後也不曾把康明帶回家,可現在身邊卻突然多了一個人。她突發神經質似的想證明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伸出手就猛敲了林冬頭一下。有些困意的林冬被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幹嘛啊,好痛的!”他揉著頭又擺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她。果然不是夢,他還是那個單純可愛又有一些固執的林冬。
她摸著他的頭,撒嬌的說:“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夜色並不是太深,在繁華的齊蘭還是燈紅酒綠的時候,而遙村卻像是已安然睡去的孩子一般。
下車後,安靜終於又回到了她的家鄉遙村,而且這次林冬也跟來了,林冬將所有的行李都獨攬在自己的身上,這可省掉了她不少的力氣。
安靜知道,遙村的路燈僅僅隻有過年時才會破天荒的給亮一下,平時連想都別想。所以此刻夜濃寂靜的大街上,隻有安靜與林冬兩個人在遊蕩著。沒有燈火的夜晚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他們一路摸黑慢慢地行走在狹長的街道上,因此顯得格外淒清。
終於,他們停步在一排老舊的樓房前。不知家裏有沒有變化,近鄉情怯的安靜看著年久失修的房屋,她想起小時候父親剛買下這套房子時,不知羨慕死了多少人。
“是這裏嗎?”林冬問她。“是啊,我們進去吧!”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樓梯是一如往昔的沒有欄杆,樓道裏的燈泡也不知在哪個年月裏壞掉了。安靜深知走樓梯時要像走鐵索橋一樣,步步驚心。她和林冬一前一後拾級而上,因此走得格外小心。
安靜掏出鑰匙開門,林冬進屋將行李放好。家裏靜的詭異,隻有母親臥房裏傳來不安的躁動。安靜和林冬不約而同的皺起眉來。
安靜輕輕地走過去。
自爸爸去世後記憶中的臥房在夜深之時,總能聽到媽媽抽泣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的,猶如哭喪的鍾聲撞擊著心底最柔軟的那份痛楚。她不禁感慨,記憶與生活總是這樣真實啊。
她低下頭悄悄的透過窗子,她立刻被臥房裏的一幕所怔住。她渾身僵硬的不能動彈,臉色瞬間就蒼白下來,心髒更像是突然遭遇了爆炸。
她看到了母親的臥房裏郝然躺著兩具赤裸裸的身體。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此時正壓在安靜的母親林雲身上。
已從突發的一幕中驚醒過來,安靜頓時羞紅了臉。急忙就閃開了。臥房裏的聲音聲還在繼續亢奮著,發出令人臉紅的呻吟聲。
安靜知道父母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她從沒有見到父母吵過架。她更沒有想到過,她的父親去世後母親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想到已去世的父親在看到此刻的母親安靜就滿腔的憤怒,這憤怒足以讓她失去理智。當她伸出手想要把門推開時,卻被林冬死死的抱住了。她使勁想要掙紮開,林冬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