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江帆坐在常久安的車子上,臉上的表情平靜中帶著幾分幾乎凝固的冰冷。
常久安並未急著啟動車子,他看著江帆,眼神裏也多出了幾分凝重。
片刻之後,常久安這才淡淡出聲道:“帆哥,龍影那娘們更年期提前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隻是,龍圖這一次事大了。”
江帆搖搖頭,龍影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他並不在意,他更在意的反而是龍圖。
“龍圖的事情,你說的是真的嗎?”
常久安的注意力也瞬間被轉移到了龍圖的身上。
作為龍圖唯一的好基友,常久安是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他出事的人。
“一點沒錯。”
江帆點點頭,而後繼續道:“龍圖身上所中的毒,不久之前我也中過,所以,我對那毒十分的了解。換做平時,一個月的時間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對龍圖而言,他缺少的,恰恰就是這一個月的時間。”
“什麼毒居然連中海市最好的醫院都沒辦法解?”
常久安更關注解決之道,龍圖所在的醫院是中海市最頂尖的私立醫院,不管是醫療設備還是醫生力量絕對都是中海乃至全國都是拔尖的存在。
這樣的醫院,不至於連一個毒素都解決不了才對。
“這種毒暫時還沒有名字,而且,它專門針對的是神經係統,這樣完全陌生的神經毒素,不管是哪個醫院,都需要一段足夠的時間才能夠研究出解毒劑。”
江帆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而後十分嚴肅的補充了一句:“有樣本,才能夠進行研究,沒有樣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帆哥,那你真的能解掉這種毒素?”
江帆把那毒素的強大描述的很精確,以至於常久安也有些懷疑江帆能解毒的事情靠不靠譜。
“我說過,我中過那毒,體內,已經產生了抗性,所以,我有辦法解。”
江帆說到這裏看了看天色,而後說道:“開車吧,回去睡覺。”
“睡覺?”常久安聽到江帆的話頓時就愣了一下。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貌似睡覺並不是最該做的事情啊,得想辦法救龍圖才行。
不過江帆顯然今天沒什麼心情了,他認真的點點頭,淡淡說道:“放心,龍圖三天兩天還死不了,龍影早晚都得親自來找我,走吧。”
常久安輕嗯了一聲,接著啟動了車子。
江帆則是幹脆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不過,江帆現在腦海裏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龍圖所中的毒,與江帆在熊瞎子山山澗中所中的毒是完全一樣的。
根據阿木所說,那種毒素還未被數據庫記載。
也就是說,沒人發現過那種蟲類以及它自身擁有的神奇毒素。
可現在才隔了幾天而已,同樣的毒素就出現在了龍圖的身上,江帆是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這個問題的關鍵之處,就必須要弄清楚龍圖在出門散心的時候,到底去過什麼地方。
想清楚了這些,江帆這才睜開眼睛問常久安:“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弄進ICU?”
“沒有。”
常久安的回答幹脆的一點遲疑都沒有,江帆不等開口,他就接著說了下去:“ICU現在由龍影那個更年期的老女人全天候二十四小時守著,調虎離山都不好使,根本沒辦法接近龍圖。”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吧?”江帆被常久安語氣中的強調給搞的有些不痛快,所以略帶調侃的擠兌了一句。
然而,常久安卻是一臉鄙視的看著他,說出了一個讓江帆無言以對的答案。
“帆哥,龍影那更年期體現的老娘們是習武之人,而且還是境界比你我都高的那種,她根本就不用睡覺,打坐調息兩個時辰,不知道有多精神!”
“呃…媽蛋的,那怎麼整?”
江帆一時情急,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出來。
常久安看了江帆一眼,而後不解的問道:“帆哥,你接近龍圖,是想給他解毒嗎?”
“是啊,不解毒的話,我怎麼才能知道他昏迷之前,都去過什麼地方啊?”
江帆馬上接過了常久安的話,不爽的說道。
聽了江帆的抱怨,常久安卻是立馬顯然了沉思當中,片刻之後,他突然眼前一亮,而後對江帆說:“帆哥,你要是就想弄清楚龍圖那小子昏迷之前去過的地方,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到我們。”
“龍小莎?”
江帆在常久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間就冒出了這妹子的名字。
常久安馬上點點頭,隨後接過了江帆的話茬,低聲說道:“龍影那女人雖然已經更年期提前了,但是龍小莎還是比較正常的,她對龍圖的關心也全是源自內心,找她幫忙,應該是最合適的選擇。”
“那還等什麼?打電話給她,問問她,約不約。”
江帆笑著說到這裏,常久安已經撥通了龍小莎的號碼,片刻之後,電話接通,龍小莎那略帶寒氣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
“什麼事?”龍小莎的聲音依舊清冷如冰。
“江帆讓我問問你,約不約。”
常久安接過龍小莎的話茬,話一出口,便有些跑偏的味道。
“不約!”
龍小莎的回答幹脆利落,旋即通話便瞬間結束。
聽著嘟嘟的盲音,江帆忍不住衝著常久安搖了搖頭,隨後笑道:“你這麼粗暴直接的問人家約不約,能約才怪。”
“不是你讓我問的嗎?”常久安也笑著回了江帆一句,車內的氣氛在這一刻才變得輕鬆了起來。
“甭廢話,再打過去,我和她約。”
江帆白了常久安一眼,笑著說道。
其實沒等江帆吩咐,常久安就已經撥通了龍小莎的號碼,依舊是免提通話模式。
電話很快再次接通,這一次,不等常久安出聲,龍小莎就已經率先說道:“我對你沒興趣,別再問我約不約。”
龍小莎的話音落地,江帆忍不住衝著常久安豎起了小拇指,在常久安不懈的的表情中,江帆在龍小莎掛掉電話之前,出了聲。
“我是江帆。”
江帆的聲音很平淡,不帶任何的語氣起伏。
“你也要問我約不約嗎?”龍小莎沒有馬上掛斷電話,但是語氣中的涼氣卻是越來越明顯。
“我需要你的幫忙。”
江帆說到這裏聲音越發的嚴肅和認真:“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約,恐怕我們都得約一次了,龍圖的問題真的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嚴重很多。”
提到了龍圖,龍小莎的聲音果然沉默了片刻,而後問道:“龍圖的事情,自有醫生在照顧,用不著你操心。”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江帆聞言頓時麵露失望,隨後語氣中也帶著幾分嘲諷和不屑,道:“原本以為你和那個更年期的龍影不一樣,沒想到我錯了,都是龍家的人,不一樣才不正常,隻可惜了,龍圖的命,早晚得葬送在你們兩個人的手裏。”
江帆說完,這一次沒給龍小莎說話的機會,直接示意常久安掛斷電話。
常久安馬上按照江帆的吩咐掛了電話,隨後笑著對江帆說道:“帆哥,看來你也失敗了,一比一,打平手。”
“你懂什麼,什麼打平手,我這叫做欲擒故縱懂不懂?”
江帆瞥了常久安一眼,隨後看了看時間,接著說道:“你等著吧,不出半個小時,她就得來問我約不約!”
江帆說到這裏之後直接吩咐道:“好了,送我回酒店,今天就是想跟哥約,哥也沒心情約了,回去睡覺!”
“行,聽你的。”
常久安點點頭,不在廢話直接開車把江帆送回了神泉酒店。
常久安離開之後,江帆習慣性的先去了一趟一米陽光,發現林默還沒回來的時候,隨手給林默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詢問囑咐了幾句,隨後這才算是回神泉酒店睡起了大覺。
這一覺,江帆睡的還算是基本舒坦,但是到了早上起來,江帆拿出自己的手機瞅了一眼,這才發現一晚上十幾個未接電話。
仔細一瞅,江帆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音了,所以幹脆沒聽見。
拿起手機翻出了通話記錄,江帆這才發現,除了三個是常久安打來的以外,其餘的十三個完全是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琢磨了一下,江帆最終還是沒回電話,簡單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江帆便出了房間準備去學校裏上班。
隻是,江帆剛走出電梯,還沒等離開酒店大堂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涼氣唰的一下便把自己周圍的溫度給硬生生拉到了零下。
抬起頭,順著寒意的來源,江帆見到了這寒意的源頭。
漆黑長發筆直如瀑,一張臉上五官精致,但是眼神卻出奇的冰冷。
那種冰冷不似造作,更不是故意為之。
那種冷,渾然天成。
仍舊是一套白色的休閑套裝,寬鬆的衣服將她的身材遮掩的嚴嚴實實。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正是龍小莎。
“早。”
龍小莎依舊是麵容清冷,眼神清冷,站在麵前說話,簡單的一個字,也如同萬載寒冰雕琢而成的一般。
“早,你找我有事?”
江帆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很快便適應了龍小莎的冰冷氣場。
“昨天晚上你打電話跟我說,要我幫忙,是什麼事?”
龍小莎雖然骨子裏就帶著冷漠,但是,她清冷的眼神裏,此時此刻卻也多出了幾分極其細微的期待和緊張。
顯然,昨天晚上,她在醫院裏,已經了解到了該了解的所有事情。
她和龍影雖然都很關心龍圖,但是,她和龍影的關心有著本質的區別。
龍影對龍圖的保護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她不相信的人絕對不會允許接近龍圖半步,哪怕龍圖已經命在旦夕。
龍小莎腦子裏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龍圖能活下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所以,龍小莎第一次見到江帆的時候,雖然冷漠,卻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冷靜與理智。
這一次,龍小莎再次找上江帆,這種冷靜和理智,也同一時間再度展現的淋漓盡致。
江帆看著龍小莎,鷹眸之中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在打量了龍小莎良久之後,這才笑著問道:“妹子,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