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閉上雙眼,就算刻意想讓自己心歸平靜頭腦空明,然而,一副副畫麵卻栩栩如生的呈現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張成寶的童年真的是這樣過來的嗎?他的那個悲慘的家庭真的是事實嗎?
如果這一切都是事實,或許,在這一刻我已經能夠明白他為什麼會怨氣如此強烈,為什麼會不惜背負喪盡天良卻要殺掉整個泰安村的人們。
恐怕,縱然是換作是我,也會忍心不住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來吧。
我越想越難受,難受得令我快要窒息。
不是,這隻是一個騙局,一定是個騙局。
張成寶應該知道依他的能力無法對付我們這一群人,所以,才用手段編織了這個莫須有的情節畫麵,想要博取我們的同情,從而逐一擊破。
在這一刻,我非常肯定這個想法,長長吐了口粗氣,我心裏的那股難受勁頓時消失了大半。然而,當我剛剛從地上站起身來,準備想辦法如何離開此地,卻就在這個時候,我仿佛看見在我前麵的白霧區內閃過一個人影。
我不由多想,趕緊衝了過去。
“是誰?”
前方沒有回話,而那個人影也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當我離他越來越近,能夠非常清楚的看著他的五官輪廓的時候,我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影僅僅隻是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不過,他的這張五官輪廓,卻讓我能夠很快的認出他來。凝望這張稚嫩的麵孔,我怔道:“張成寶?”
他仰麵看著我,身上依舊穿著打著無數個補丁的衣服,在這個時候,他的那雙眼睛非常的清澈非常的透明,就像是夜空的星辰。“你同情我嗎?”
仿佛一股電流在我渾身上下遊走,我不由一顫。“你說什麼,我,我不太明白。”
他臉上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下一刻,出現在我眼前的張成寶又變成了十二三歲的模樣,手裏拿著那把破舊生鏽的鐮刀。“如果當時我能夠殺了那個人,或許,我的母親不會死,縱然她是一個時而瘋癲卻又啞巴的女人。但是,我感受得到,她很疼我,而我也會用盡一切去保護她,用一生的時間去照顧她。但是,我太弱小了,我太無能了,以至於讓她受到欺負,甚至……”
“你不要說了,你給我住口。”我像是發瘋一般突然喝道。
他手中揚起的鐮刀突然消失不見,臉上依舊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這兩個字我險些脫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但是,與此同時,我的咽喉再次被什麼異物卡住了一般非常難受。
“我知道,你不是我,你不能夠明白。如果,你是我,或許你才真的能夠體會我所做的一切才是最正確的……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回去吧。”他說完,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白霧深處走去,片刻之後,他弱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養父時常將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掛在嘴邊。整個泰安村的村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下場,說實話,真的非常貼切這句話。
因為環境,因為事,因為人,這些交織在一起,將一顆仇恨的種子深埋於心間。縱然這些人都有錯,而張成寶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最終做出的這種方式是不是太過極端了?畢竟,所有人都有生存這個世間生命隻有一次,沒有誰有這個權利去剝奪他人生存的權利。
………………
不知道為什麼,我隻感覺頭腦昏昏沉沉,就好像我的頭突然重了好幾斤似的。當我睜開眼睛,迎麵隻見七八張熟悉的麵孔正一臉擔憂的看向我。
吳化趕緊將我攙扶起來,喜道:“乾哥,你醒了就好了。”
我一時之間有些不太明白狀況,在我的意識裏我記得很清楚剛才分明還身陷霧區世界之內,怎麼突然之間又和大家彙合了……
不可能是我現在在做夢吧?
我趕緊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頓時讓我非常清楚的意識到現在的的確確就是現實。“爸,我剛才這是怎麼了?”
養父一臉責怪,說道:“都叫你不要去,你卻偏偏不聽,還好我及時將你找回來,否則,很有可能你就要像當初的賀三爺他們那樣的下場了。”
“我被張成寶勾了魂?”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的生魂的確被勾走了。隻是,讓我也有些奇怪,我正準備想辦法將你的生魂找回來,卻在這個時候你你突然醒了。乾兒,你還記不記得張成寶是用什麼辦法迷惑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