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橙沒說話。
我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不介意你順道把宿舍打掃打掃。”後半句純屬於說著玩玩兒。
我拿了衣服,準備到衛生間換。
“其實,說了也沒什麼……”陳依橙深吸一口氣,“我父母說,我這輩子隻能穿橙色的衣服。”
“為什麼?”“那你結婚的時候穿什麼?”我和阿欣同時問,當然,長的那句是我問的。
陳依橙有些淒涼地笑了笑:“因為一個可笑的標誌,一個千金該有的標誌。”
“……”我和阿欣沒說話,上流社會不是我們接觸的。
良久,阿欣輕聲問:“那你,喜歡什麼顏色?”
“我?”陳依橙四十五度角望著天花板思索,眼神迷離,“我……喜歡黑色。”
“我覺得你父母做錯了兩件事,”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第一,不應該為了那麼可笑的理由讓一個美女不開心;第二,不該讓你進這所學校。”
“嗯?”陳依橙看著我,顯然不能理解他父母做錯的第二件事。
“阿欣。”我笑著看著阿欣。
阿欣也笑著拿出手機:“喂,阿姚,上來一趟唄。”
我環顧四周:“阿欣,我覺得我的床單不錯。”
阿欣點點頭:“我也覺得,容易染。你有墨?”
我搖搖頭:“但我有硯。”別問我為什麼腦抽的帶塊硯。
“那更好,阿文,墨就交給你了。”
我點點頭,立即打了一桶水,直接把硯丟到桶裏在裏麵磨。
這會功夫阿姚也上來了,阿欣將情況和阿姚說了一通。
我抱起桶挪到陳依橙身邊,問:“敢玩兒嗎?”
陳依橙也是個聰明的,見我們這架勢也知道要做什麼,她閉上眼睛,眼角緩緩落下兩行清淚。
美人落淚,那可真真是我見尤憐。
良久,等我捧起掌心覺得墨已經弄得差不多的時候,陳依橙張開了眼,目光堅定:“敢!”
我點點頭,隨手將床單扯了扔到墨汁裏。
阿姚和阿欣還在畫設計圖。
我帶工具的習慣雖然麻煩,但關鍵時刻卻總是有大用。
也得虧我早上將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打包帶回來,我洗手,翻了翻,果真找到兩把大剪子,還有各色針線。
將那些東西甩給阿欣阿姚,我拿了吹風機,一點一點把床單吹幹。
我當時其實有些疑惑,為什麼我們在上麵耽擱那麼久,人家教官居然沒派人上來踹門!後來才知道,我那當了班長的爺爺把這些後患替我們解決了,連阿姚的一起。
咱一夥人,七手八腳的折騰了兩個小時,總算倒騰出一件像樣的“衣服”。
我們挑著最簡單的樣式做的,沒有袖子,一個單肩,唯一的裝飾就是因為沒量尺寸而用來束腰的黑色布條外加心靈手巧的阿欣用裁下來的碎布綰的一朵花。
豪門裏養出的大小姐果真不是咱這種糙漢子能比的,皮膚白皙光滑,尤其是一襲黑衣,更是襯得整個人光彩照人,仿佛一朵悄然盛開的罌粟花,卻又讓人覺得黑色,才是最適合這朵罌粟花的。
陳依橙骨子裏是個幹練的人,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一女強人,隻不過被她爸媽壓抑著了。
我們這麼做,隻不過是釋放天性罷了。
人生在世幾十載,一直苦苦壓抑著多累啊。
那黑檀木,就是助她釋放天性的答謝。
算起來當年小宿舍裏的人過的好像都還不錯,李曄璿的喜酒三年前她就喝過了,她那老公看樣子對她也是不錯,估計人家就是喜歡李曄璿的小性子。
女人這一生能找到一個對自己包容的男人已經是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