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2)

燕子回樓裏一場戲罷,滿堂叫好,實在是喜歡的送了些物什聊表心意,班主一樣一樣的接過來,笑得滿臉褶子,也有些不識趣的,一路摔椅砸桌,非要叫君姑娘陪喝酒,班主趕緊上前好生好氣的一番勸說,那頭哪裏聽他說,大手一揮,擁上來一群人直接將人拖了出去。

旁側的人嚇破了膽,趕緊找個角落好好藏著,可別禍及自個兒,便裝素顏的花旦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自是旁人不能及的,一派淡然的在那站著,倒有幾分骨氣,越發勾起了齷蹉心思。

五指粗短的手眼看著就要落下,卻是被人搶先一步,白玉的折扇落到手上,當下就起了道紅印,斜睨的眼裏止不住的鄙夷,“經過本候同意了麼?嗯?這麼難看的爪子也拿出來晃悠,存心叫人晚上做噩夢?”好口角的屈小侯爺,數落起人來,氣都不喘一口。

等這邊回過神來哪裏還有人,轉身就要去追,底下人卻說對方是屈府的小侯爺,一口氣顯些憋出內傷,心裏實在氣不過,砸了燕子回樓一地的桌椅板凳,班主哭著臉自認倒黴。

就這麼由著他拉倒了家裏,當時是誰抱怨說“走上一回都要大半個時辰,還有半個時辰是迷路的”,現下倒是輕車熟路了,一口氣直接就踹了門,好在上回新修了一回,還算結實。

回來也不說話,徑直的坐在桌前埋頭寫字,君莫問看著了暗歎一聲,轉身去燒了壺熱水,倒了一杯送到了跟前,人沒接,就放在了一旁,低眉去看,寫了一大篇,“字倒是長進了不少。”

“嗯。”低低的應了句,繼續埋頭寫字。

“以後還是多看些書的好。”

“我知道。”

“你寫吧。”瞅著那張快埋到紙上的臉,暗歎一口。

“上茶。”人都走到了屋外,這邊才開口,抬起頭來麵色不怎麼好,還在賭氣。

“好。”屋外的人卻是笑了。

“要用年前的雪水泡。”

“嗯。”

麵色這才柔和了些,放不下麵子的小侯爺,故意擺著臉色給人看,案上順手抄了本就看,“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這樣的事也是鮮少遇到。”臨走前,君莫問這樣說。

埋在書裏的臉卻跟著一點一點的咧開了。

候府來了貴客,當朝太傅攜了千金,老侯爺搬出了酒窖裏藏了十多年都沒舍得喝的酒搬出來,回頭和君莫問說起時,挑著眉角道:“平時對他也沒見這般大方,對著外人比自家人還好。”他娘更是拉著太傅家的閨女滿院子的逛,又說了好些貼心話,人家一口一個伯母更是樂的花枝亂顫,“見著自個兒家的都沒見樂成這樣。”屈青宇說這話時三裏外都能聞到酸味,偏還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娘又笑臉問:“太傅家的姑娘怎麼樣?”

“知書達禮。”屈青宇笑著回道,能不不知書達禮,有那麼個學識淵博的太傅爹,好端端的女兒都給教成了菩薩。

“別胡說,人家是真真的大家閨秀,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君莫問將剛泡好的茶塞到他手裏。

“那是別人家的事,同我有什麼幹係。”說罷悠悠啐了口茶,“泡茶的手藝越發的好了。”轉頭說起回讓他多看些書,案上那本詩經就挺好,怎麼不見了?

“詩經隻可怡情,不適合你學。”轉身從架上取了本《論語》給他,“左右你也不考科舉,那些四書五經也沒用,倒不如先從《論語》開始,學些先人的智慧。”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知道了又不知道?”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意思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告訴後人不可謊言。”

“直接說不就得了,費這麼個勁做什麼。”自己不懂,反倒怨起了先人的不是。

“……”

“這話說的不對,三個人走一定就得有個是師傅麼?”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意思是說幾人之中必定有值得學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