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我是誰、為什麼而活,也許你說得對…我…什麼也不是罷。有那麼長的時間,他隻是背著身,仰望著暗藍的天。她在他身後,看到記憶中那幅亙古不變的畫麵,可以想象那雙憂鬱的灰眸裏,仍是空的。
心悅君兮君不知。
“當日一別,我就不想再見你。”
隻聽如劍般獨立的背影輕輕一歎:“又為何來尋我。”
“我要報仇…我…恨你。”
必取爾,項上人頭。
青影一折,他見她低頭緊緊捏著劍柄,仿佛還是當初那個膽小的孩子。
“我和肖言說好了…”
今日,還須作個了斷。
女子忽出劍鞘,淩厲而來。他還心不在焉,卻被那劍氣一驚,本能的側了身,兩相擦肩之隙,長青劍已落在手間。便聽得咣咣兩聲,又是三回合。刀光劍影裏,她招招險惡,直逼要害;他步步沉靜,全身而退。
“你還是瞧不起我!”
“嗯?”他微微轉了劍柄一擋,似輕燕般脫身到幾尺之外。
“你為什麼瞧不起我!”
刹那間他發現她曾靜如止水的眸子裏原來有這麼多漣漪。
她怎麼還會是當初的她呢。
唉——
她看不到他神色細微的變化,她什麼都忘了,隻想殺他。
利鋒嘯嘯而至;所有歡笑的瞬間、所有悲哀的淚水、所有的疼、所有的苦,都成了恨、變了劍。隻管刺進去便是了。
他擋住她的劍,冷冷道:“夠了。”
於是長青一閃,黑鐵遂斷,她怔怔地望著兩段廢鐵,淚水忽地湧上來了。
“把須臾拿出來。”他的聲音,如夜色般清冷。
“你把它還給我。”她低著的頭抬起來。
“把它還給我啊!”她站在風裏大叫。
“怎麼…你還不了?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她的笑在風聲裏格外刺耳。
“你把須臾拿出來。”
字字如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