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盡辛苦,她回到故裏,在家門前長跪不起。進進出出的熟人生客瞧著她,像是看一個怪物——她的裝束表明她是異族人——她身上流著的卻是曾家的血——沒有人知道——知道的也不理她。胃餓得疼了,卻比不得心疼。她哭了。頭一次哭得那麼傷心。頭一回生出絕望。
走的時候她沒有想那麼多。
離家也好,離開他也好,離開的時候總是想不到那麼多。
同樣是曆盡辛苦,風塵仆仆。然而離去之時心裏好歹還有些念想,此番歸途,竟是一個念想也沒有了。
沒有人可憐無處可去的姑娘。
她自己心疼自己。自己勸慰自己。
算了吧。
都算了。
忘了吧。
都忘了。
從今往後,生活又要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