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乍一走進囚室,就讓用眼角餘光窺人的李景龍頓覺眼前一亮,星眸閃爍,眉頭微微跳動一下,隨即身形不動,眼球卻在轉動,目光呈一百八十度瞥視,悄然打量著青春靚麗的白靈。
“咯咯咯!”看到李景龍臉色陰沉,眉宇間還殘留著不忿之色,似乎很生氣,白靈見他這個樣子頓時覺得很解氣,囅然而笑。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嗯,也對,一個月前才從太和大牢逃出來,現在又進了牢房,誰遇到這種事都會生氣的,義憤填膺。我沒有說錯吧?嘻嘻······”原本很嚴肅的話題,可是白靈說完話便忍不住笑了。
於她而言,隻要見到李景龍倒黴,她就感到很開心,沒有原因,就是高興。
“很好笑嗎?想笑的話,你可以盡情的笑,什麼時候笑夠了,我們再談!”被女人嘲笑的滋味不好受,雖然這個女人靚麗養眼,笑聲也很悅耳,但李景龍還是受不了,感覺這是對自己的羞辱,踐踏男人的尊嚴。
若不是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淪為階下之囚,李景龍豈能受這種窩囊氣,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什麼是爺們,什麼叫男尊女卑?
這是男人的世界。
盡管心中不忿,李景龍還是轉過頭來,眯眼審視麵前這位頗為眼熟的美人。
沒錯,這女子確實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這種熟悉並不是因為她剛才命令一群娘們把自己和侯武抓進大牢,而是他隱隱感覺自己之前應該見過她,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碰見過。
笑聲停了,彼此對視,兩雙神色迥異的目光迎空相遇,非但沒有擦出異性相吸的火花,反倒迸出截然不同的意味。
眉如遠山,眸若星辰,瑤函飾鼻,銀月妝麵。
麵對如此婀娜多姿的美女,李景龍眸子中沒有一絲欣賞讚美之情,目光冰冷,似乎站在他麵前的不是活生生的美人兒,而是一朵綻放的罌粟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紅粉骷髏。
與之相對,白靈那雙鳳眼中則充斥著揶揄戲虐的神情,毫不在意李景龍的冷酷眼神,眉黛之間充滿挑釁,似乎在說:“你不是很聰明很厲害嗎?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老娘,害得老娘跋山涉水找了你一個多月,現在傻了吧,你也有今天?”
想起之前自己孤身一人翻山越嶺的辛酸,白靈不禁怒上心頭,不由得眨了眨明亮靈動的大眼睛,不承想她鳳目一閃,落在李景龍眼裏卻成了“拋媚眼”,讓他那顆並不敦厚的心很不爭氣地怦然跳動,眼睛被恍了一下,冷酷的表情轟然崩塌,再也矜持不起來了。
“咳、咳咳!”第一次被女人“調戲”,李景龍不禁赧顏,佯作喉嚨不適地輕咳兩聲,強作鎮定的問道:“姑娘,我們很熟嗎,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麵?”很低劣的搭訕方式,卻能掩飾自己內心的窘迫,緩和壓抑氣氛。
“熟,怎麼會不熟呢?”李景龍臉上的尷尬表情沒能逃過白靈的眼睛,這讓她大為受用,因為這才是正常男人見到自己時應有的表現,然而她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狠心男人,更不會給他好臉色。至少暫時不會。
陰聲怪氣的譏諷一句,白靈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地道:“看起來,你很健忘?這才過去多久,你就不認得本首領了?”語氣不善,卻給人一種始亂終棄的錯覺,這讓李景龍大為費解,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多月前,女首領?噢······原來你就是率眾劫獄,夜襲太和城的紅袍娘子軍的蒙麵首領!”沉吟半晌,李景龍總算猜到了,終於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為何對自己這麼大怨氣了。
頓時,李景龍暗呼倒黴:“剛到浪穹寨,你說碰見誰不好啊,偏偏第一眼就遇到這個女煞星?這可真是應了道上的一句老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山水總有相逢之日’,冤家路窄呀!”
白靈狠狠剮了李景龍一眼,神色不悅的冷聲道:“什麼娘子軍首領,多難聽啊,聽好了,我叫白靈,浪穹寨四寨主!”
“哦~~~原來是白大當家的當麵,在下失禮了。”
“哼!你會不會說人話啊,還白大當家的,你當我是落草為寇的土匪呀,還不如女首領好聽呢?”
“嗯,是在下失言了。四寨主前番仗義援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舍己為人不求回報,實令李某感激涕零,萬分敬仰,李某代眾弟兄向寨主致謝!”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也不用謝我,本首領啥時候舍己為人,不求回報了?恰恰相反,上次為了救你們出城,我手下姐妹們戰死兩百多人呢,所以這筆債你得還回來,否則休想離開!”
“這······你不是為國為民,見義勇為的大俠麼,為何如此小家子氣?”
“你才大俠呢?現在輪到你打抱不平,舍己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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