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景龍聞言大驚失色,驀地站起來,“嘭”的一拳砸在案幾上,致使紅木桌案硬生生凹陷下去,光滑閃亮的桌麵上露出一個鐵缽大的窟窿。
桌案劇烈搖晃,茶壺傾倒,茶水四溢流淌,被振翻的金盞骨碌碌滾落墜地,摔得“玎玲”作響。
坐在對麵的閣羅鳳身手敏捷,反應超快,第一時間閃到一邊,從而躲開飛濺四溢的茶水。
“賢弟這是······息怒,賢弟且息怒!”
眼見李景龍勃然大怒,閣羅鳳連忙擺手,勸解道:“賢弟不必動怒,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賢弟不妨試想一下,時至今日,浪穹寨還有什麼能讓我父王動心呢?何況,賢弟剛才不是也說,不便參與浪穹寨內部事務,現在卻為何······”
“這不是一回事!”李景龍怒目而視,滿臉鐵青的道:“戰爭與女人何幹?令尊皮羅閣居然在浪穹寨強敵環伺之際強行逼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這豈是一方霸主所為?如此小人行徑,一旦傳揚出去,豈不令南詔數百萬族人齒冷,遭天下人唾棄?”
閣羅鳳聞言色變,義正詞嚴的道:“若是你沒有誤解我剛才的話,那就是你強詞奪理!你聽好了,我再說一遍,這次浪穹寨和我南詔和親不是我父王趁人之危,也不是我們落井下石,而是浪穹詔少詔主偏羅俟主動提出和親,並為他姐姐白潔夫人和妹妹白靈專程前來說媒!”
“嗯?白靈?”李景龍頓時急眼了,一個箭步撲到閣羅鳳麵前,拎著他的領襟,目光凶狠的瞪著他,“靈兒也要替浪穹詔和親?說,她許給誰了?他娘的,欺人太甚!誰敢接下這門親事,老子就算搭上這條命也要剁了他!”
“呃、你喜歡白靈?她···喜歡你?”閣羅鳳陡然睜大眼睛,底氣不足的弱弱問道。
李景龍並未注意閣羅鳳的怪異眼神,不假思索道:“廢話!老子和她處了幾個月,情投意合,如膠似漆,就差入洞房了!你說她喜不喜歡我?”
“這、、、這樣啊!那···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我推掉這門親事便是。這下,你該滿意了,還不鬆手,難道你想勒死愚兄不成?”閣羅鳳頗感無奈地搖頭,說罷話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嘴角浮現一抹苦澀。
可惜,李景龍並未發現,更不知道閣羅鳳其實早就對白靈暗生情愫,若不是雙方之間一直對立爭鬥,恐怕他早就開始追求白靈;果真如此的話,就沒有李景龍什麼事了。
說白了,閣羅鳳暗戀白靈,至今已有三年,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袒露心聲,更沒有機會和白靈單獨接觸,以至於他和白靈形同陌路,彼此間沒有任何交集。
如今,南詔局勢突變,閣羅鳳好不容易等到和白靈接觸的機會,卻不料佳人已心有所屬,名花有主了。
更讓閣羅鳳始料不及的是,白靈喜歡的男人竟然是李景龍。
想他閣羅鳳縱橫南疆十餘載,從來沒有哪個人能進入他的法眼,更沒有誰能讓他刮目相看,真心結交。然而隨著李景龍的出現,閣羅鳳第一眼就覺得他與眾不同,自己和他應該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事實驗證了他的判斷,經過寥寥幾次會麵和相處,他和李景龍意氣相投,結下深厚的友誼,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可是閣羅鳳萬萬沒有想到,寄人籬下的李景龍居然和白靈“勾搭”在一起,而且下手又快又準還狠。
快,就快在短短數月李景龍便和白靈走到一起。
準,則是李景龍眼光很準,竟然一眼就盯上了相貌甜美、高挑窈窕,且心地善良的白靈兒。
要知道,在閣羅鳳眼裏,美豔動人的白靈絲毫不遜於白潔夫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在閣羅鳳心裏就是南詔最美的白茶花,沒有之一,美麗又純潔,傾世而獨立。
狠,閣羅鳳眼裏的狠,就在於李景龍不僅有機會接近白靈,還一舉擄走了她的芳心。
而這對於閣羅鳳來說,無疑是剜心的致命一擊,讓他不得不放手;哪怕隻是暫時放手也得先放下,以免逼得李景龍和白靈生米做成熟飯,到那時,便是覆水難收,連一絲挽回的希望都沒有。
事實上,閣羅鳳此前就曾聽細作密報,李景龍和白靈來往甚密,關係不一般。
於是他在得知偏羅俟有意將妹妹許給自己時,心中既喜又憂,遂在內殿單獨宴請李景龍,想先探探他的口風,看他和白靈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承想,這一探,竟然得到這麼個結果。
李景龍衝冠一怒為紅顏,而他閣羅鳳則是空歡喜一場,佳人已有人,名花亦有主,留給他的隻有一腔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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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