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飯廳。
我爹是個受人敬重的人,就我一個女兒,故格外寵我卻不溺愛我,從放任我娘毒打我這事上便能看出來。
我爹問我,“凝禮,明日你生辰,可有什麼特別想請的人?”
特別想請的人沒有,特別想念的人倒是有一個。
“我想我二哥了。”
我二哥是大俠,闖蕩江湖,仗劍天涯的大俠,整年整年不見人影,偶爾偷偷路過家門口,會帶著東五道街的烤豬蹄,翻牆到我院裏來看我。
“我估麼著,你的生辰,凝義是不會錯過的。”我大哥史凝仁少年老成,年方二十便能操持家業,向來沉著穩重。
“那是自然!”說著,門口便大搖大擺走進來一個負劍少年。
“老二!”
“二弟!”
“二哥!”
史凝義徑直坐到我身旁,得意洋洋道,“我都聽到啦!”
我頓時感到不能呼吸,翻著白眼推搡他,“你好臭啊!離我遠些!”
史凝義哈哈大笑,“臭吧?我回來時跑得太快,昨夜掉溝裏了,今早才被人撈上來。”
“你沒事吧?多深的溝?傷到哪了沒?”雖然他此時臭氣熏天,我卻不再舍得推搡他。
“你放千萬個心!你二哥我習武這麼多年,掉個溝裏而已,怎能傷到我?”他誇口道。
我娘在桌上很溫柔地說道,“凝義,回到家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娘叫廚房再給你添個菜。”
他想了想說,“娘,我想吃紅燒肉。”
“好,娘這就讓廚房給你做。你先去洗個澡,等你洗好了,紅燒肉也差不多做好了。”原來我娘隻是想讓他去洗澡而已。待二哥走後,我娘才感慨道,“哎,這孩子,那麼臭,方才我都吃不下去了。”果然還是假的娘親。
後來爹又問了我一遍,“有沒有想要請的人”。我覺著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我在我的生辰宴會上見到蘇軾和蘇轍。
我和蘇軾都覺著有些尷尬,卻不想那時竟被大人們看做是害羞的扭捏。而蘇轍卻表現得十分自然,“見過史家小姐。”
“見過蘇家公子。”我說著,向蘇軾行了個禮。我才不想向蘇轍這種表裏不一的人行禮,表麵上知書達理,卻是一肚子壞水。
蘇軾仿佛有心事似的,被蘇轍提醒了下才敷衍地祝賀道,“我祝姑娘,早日覓得良緣。”
追賢在我身後小聲不悅道,“這也太敷衍了吧。”
“兄長今日身體不適,就讓我代兄長敬史小姐一杯吧。”蘇轍提杯欲祝。
“是,還望姑娘見諒。”蘇軾心不在焉地說道,遂找了個由子逃走了。瞧著蘇軾都走了,我便不想和蘇轍單獨相處了,豪爽地幹了一杯後便去找二哥了。
我提著壺不知是什麼的酒,踩著草垛,爬到屋簷上,二哥果然在這。
“來啦!”他仿佛知道我會來似的,“嘿嘿,正好我的酒快喝沒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身邊的瓦片,讓我坐下。“二哥,我同你講,那天我去元宵節的晚市上逛......”
他聽後大笑,還嘲笑我道,“哈哈,你一個大姑娘怎麼跟塊狗皮膏藥是的?”
“你再笑,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我惱他道。不向著我就算了,還嘲笑我!
他突然正經起來,指著府門口的小巷道,“凝禮,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方才同你說話的蘇家大公子?”
我一看,果真是他。可他早早溜了宴會,要去哪裏?
“你抱緊我,我帶你飛簷走壁,看看你的小情郎要去哪裏!”二哥道。
我從身後抱緊他,紅著臉斥道,“休得胡說!快追上他!”
二哥帶著我飛簷走壁在屋簷上,悄悄地跟著蘇軾,隻見他拐過兩條街,來到一處偏僻的茶樓。茶樓已經打烊,蘇軾同小二說了幾個子,便被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