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皓日!”寧輝夜麵目猙獰,帶著一幹人等怒吼著衝進來。
寧玉破口大罵,“白眼狼,奇藥堂養你這麼多年,你竟敢背叛我哥!”
荊皓日本能性地豎起劍來,擋在我身前。
他不卑不吭道,“我是老堂主的人,鞠躬盡瘁於此,為的是輔佐少堂主走上正路!”
“你認為我走的旁門左道?”寧輝夜反問道。
他早看荊皓日不爽了。老堂主雖然表麵上對他寵愛萬分,卻格外青睞這個自幼被奇藥堂收留、跟隨下人一同長大的荊皓日,年紀輕輕便提拔為頭領,還將很多機密要務交給他去辦。若他是光,那麼荊皓日便是影,有些時候,稍一不留神,影子便很容易悄無聲息地把光給覆蓋住了。
荊皓日低眉順眼道,“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希望少堂主不要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你是第一次見我濫殺無辜嗎?”寧輝夜一針見血道,“你是心疼這個女人吧?”
我分明看到荊皓日的身體僵住了。
“你分明知道,薑昭霓被你派來的刺客傷得昏迷不醒,還綁了我做戲!”我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寧輝夜鼓著腮幫子瞪向荊皓日,對他身後的我警告道,“你莫要胡說。”
我拖著身子爬到荊皓日的腿邊,“寧玉,你的好兄長要的,根本就是薑昭霓的命!”
寧玉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輝夜和我,一時間不知該相信誰好。
“你去南街十三巷的藥鋪子裏麵,找到陳伯,去打聽打聽!昭霓被送去時,傷成什麼樣子,渾身是血,十四處劍傷,三劍傷及心肺!”提及此事,我忽然有了力氣,瘋了般大叫著。
“這......是真的嗎?”寧玉一時無法接受,癱坐在地上。
“蘇史凝禮,你自己找死!”寧輝夜氣急敗壞,持劍衝向我。
荊皓日替我一招擋下他的攻擊。
果然是他派去的刺客!說什麼對二嫂一往情深,到頭來卻做出傷害她的至親之事,簡直滑稽!
我本以為,荊皓日被這麼多人團團圍住,在劫難逃。卻不想手下們自動分成了兩夥。不妙的是,寧輝夜身後人數更多。
“誓死追隨荊頭領!”
“反了,反了!”寧輝夜一口氣哽到嗓子眼兒,“我就知道你不滿於現狀。你暗中發展自己的小黨羽,想和我平起平坐?”
“我從未做過,一直以來,都謹遵老堂主之命,全心輔佐你。”
“你?這就對我直呼為‘你’了?你說得倒是忠心。”寧輝夜高舉起劍。
堂內的兄弟都胸中了然,他隻要一落劍,那便是衝鋒的號令。
荊皓日對兩邊的人下令道,“都是自己兄弟,不到萬不得已,不許自相殘殺!”說罷,對寧輝夜道,“若是非要搏命不可,別搭上兄弟們的命,咱們自己來。”
“好。”寧輝夜答應得幹脆。
荊皓日的抹額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賭的,便是寧輝夜對屬下的愛惜之情。
在奇藥堂內,寧輝夜的忠心追隨者占去絕大部分。雖然寧輝夜心狠手辣,眥睚必報,卻是個愛憎分明之人。但凡是他愛惜之人,哪怕是螻蟻,也不許他人傷其一分一毫;而一旦成為他憎惡之人,縱使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故而,很多人都認為,成為他的下屬,確是一種幸運。
寧輝夜一手執劍、一手執劍鞘,馬步紮下,戰勢十足。
荊皓日提起腳跟,寶劍出鞘,迎上前去。
寧輝夜一擊刺向他的眉心,被荊皓日俯身躲過,未果,順勢扭動手腕向下斬去,再被荊皓日側身躲開,雙手持劍抵住。見勢,寧輝夜腳下橫掃一腿,荊皓日接上向後一個跟頭,躍離原地。
“荊頭領,出招啊!”
“少堂主,不要給叛徒留情麵!”
“哥,當心!”
觀戰的人們各有各的心思。
雖然荊皓日出手猶豫,可也能清楚地看出,到底還是荊皓日的功夫更勝一籌。
我縮在荊皓日的人身後,偷偷為他祈禱著:荊頭領,千萬不要因為我,而落得不好的下場啊!哪怕真的是你帶人去行刺昭霓,就憑借這幾日你的照顧,我也相信你,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寧輝夜招招凶狠,荊皓日見招拆招。隻是武學講究攻守必定要結合,一味地攻或一味地守,都是不可行的。
寧輝夜費去了大半體力,而荊皓日也受了或多或少的皮外傷。
荊皓日本占上風,可他的動作卻愈發遲緩,漸漸淪落到受製於人。荊皓日正吃力地周旋著,寧輝夜突然亮出毒牙,“荊皓日,你時候到了!”
荊皓日猛地向後一踉蹌,捂住胸口,皺眉看向寧輝夜。
“卑鄙小人!頭領不肯傷你,你卻用毒!”荊皓日的人打抱不平道。
寧輝夜雲淡風輕道,“用毒怎麼了?我奇藥堂最擅長的武器便是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