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慕雲當然不會讓衛夏看她卸妝之後的樣子,而是又羞又氣地把衛夏趕出了水木緣。
弄得衛夏心裏癢癢的,雖然老板娘一直不肯以真麵目示人,但她在衛夏心裏的形象還是很美好,衛夏覺得,無論渠慕雲的真麵目是什麼模樣,他都能接受。
到了第二天中午,和新昌出版社的編輯繭子約定的時間到了。
繭子打來了電話,約他去市裏的一家咖啡廳。
“我穿著碎花的連衣裙,長發披肩,手裏拿著一本書,你到了之後四處看一眼,就知道哪個是我了。”這是繭子給衛夏發來的短信。
“你是個女人?”衛夏回複短信。
“當然,你以為呢?”
衛夏啞然,在他的印象中,新昌這種大型出版社的編輯應該是那種四五十歲的禿頂老男人,卻沒想到是一個女人。
想來繭子應該是帶著厚重眼鏡,目光睿智的中年婦女吧。
衛夏來到約定的咖啡廳,四處看看,然後目光就定在了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士身上。
這一看,衛夏就有點不想挪開目光了。
這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士,看外貌是雙十年華,可身上卻散發著一種成熟女人才有的氣息。
她靜靜地坐著,一縷棕色卷發嫵媚地搭在肩上,清澈明淨的眸中透著純淨的安寧,嬌俏的臉蛋上自然的神情讓人安心。
她沒有說話,看著窗外,安靜地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白皙的芊芊玉手輕輕撫摸著一本書,似乎她的心已經和書連在了一起。
陽光透過玻璃揮灑出點點到她的身上,讓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墜落在凡間的天使。
她的眉宇間透著的是一種凡塵女子少有的靈氣。
“這個大概就是繭子了吧?”衛夏有些驚訝,本以為繭子是個中年婦女,卻沒想到她這麼年輕,還這麼漂亮。
貌似,沒有一定的生活閱曆、文筆、見識,是無法成為知名出版社的編輯吧?
可這個這個繭子看起來卻這麼年輕。
衛夏看到了她手裏那本書的名字,是斯蒂芬·茨威格所著的《昨日的世界》。
衛夏笑了笑,想到了一句話——淚流滿麵,昨日已盡。
《昨日的世界》可是本逼格很高的書,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衛夏向她走過去,在她的對麵坐下。
衛夏笑著說道:“美女,這裏有人嗎?先別說話,我注意你很久了,知道這裏沒人,那麼你就是在等人了,恰好我也在等人,不介意我陪你一起等吧?”
“沒關係,你坐吧。”繭子回過頭來笑笑,這時,她才從墜落凡間的天使變回了一個正常人,少了一分聖潔,多了一分嫵媚。
她身上有著一種三十多歲少婦獨有的嫵媚,韻味十足,可這種韻味出現在這張二十多歲的臉上,那就有些奇怪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世界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能夠一直的飛呀飛。飛累了就在風裏睡覺,這種鳥一輩子隻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衛夏問道。
“聽說過,這句話是電影《阿飛正傳》裏麵的台詞吧。”繭子點點頭,既不冷漠也不熱情,她的情緒平淡的就像一杯溫開水。
“看來你看過阿飛正傳了?”
“是的。”
“真是可惜,本來還想讓你陪我做個遊戲的。”衛夏搖搖頭。
繭子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什麼遊戲?”
不知道為什麼,衛夏感覺她的目光就像是長輩在看一個晚輩,而她的神態,更像是長輩在陪晚輩玩耍。
“那你配合我,假裝沒看過《阿飛正傳》吧。”
繭子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見過你。”衛夏說道。
“哦?你在哪見過我?”繭子好奇回答。
“很久了,我感覺你現在有些不同。”
“沒有,沒什麼不同,我一直是這樣,隻有歲月在我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繭子身手把額前的一縷頭發撥到腦後。
“不是,我感覺你的耳朵紅紅的,你怕我?你似乎見到我就會害羞。”
“你胡說什麼?或者說你想幹什麼?
“我隻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不和小孩子交朋友。”
“看著我的表。”衛夏伸出一隻手,他的手上戴著一隻腕表。
“幹嘛要看著你的表?”
“就一分鍾。”
繭子伸過頭,靜靜看著衛夏的腕表,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經猜到了衛夏的意圖,或者猜到了衛夏所說的遊戲是什麼。
衛夏看著她的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眼裏隱隱透出一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