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謝亞龍下課!(1 / 3)

之所以說“幾乎”,因為最重要的一個家夥不在死人堆裏。骨頭,灰矮人的首領,捕念者的佼佼者,有大智慧的大基佬……我們在哪兒都沒能找到這家夥,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在我們的陪同下,厄德隆漫步在培羅神廟裏,冷著六條觸須的章魚臉,灰白鼓泡眼翻來翻去,逐一審視我們的戰績,直到看見兩個織法者的屍體才微微動容。

“艾克林恩先生,”奧術長老一張嘴就是詭異的土元素語,“現在你被判決有罪,罪名是參與顛覆本城的陰謀。我身為地獄火之城的統治者,現在要逮捕你。”

“地獄火之城的統治者?”賽恩插嘴問,“蘇拉克呢?”

厄德隆的回答簡單幹脆:“死了。”

賽恩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暴亂者的進攻波及了腦池,”厄德隆說,“蘇拉克死了。”

我問:“我能問一下,當時您在哪兒?”

“腦池,”從厄德隆冷冰冰的語氣裏我什麼都聽不出,“我趕去的時候發現蘇拉克已經死了。”

艾克林恩用咳嗽打斷了我們。

“如果我沒記錯,”巫師說,“根據靈吸怪頒布的法律,不服從判決者可以向判決他的靈吸怪挑戰以贏得清白?”

傳奇奧術長老打量了他好一陣子。

“靈吸怪的法律,隻對靈吸怪有效,”厄德隆說,“你不是靈吸怪,沒有通過挑戰贏得清白的權力。不過,你剛才的意思是打算向我挑戰?”

巫師笑了。“我以一個奧術施法者的身份向身為傳奇奧術大師的您提出挑戰。您有膽量迎戰嗎?”

“明天下午,七橋角鬥場,我給你這個機會,”厄德隆冷冰冰地說,旋即轉向我,“從現在起,人類巫師交由你控製,他必須繼續呆在空間鎖的效果範圍之內。如果明天我見不到他,法曲畸形兒,那麼你就得代替他受死刑。”

“這就是你不把卷軸給我的原因?”艾克林恩裹著毛毯躺在牆頭問我,空間鎖持續的時間有十幾天,無論如何他也是逃不脫的,“因為你知道我就要死了,是嗎?”

“厄德隆的自負讓你活過了今天。”

地下激流的瀑布在我們麵前隆隆作響,艾克林恩怔怔地看著它。

“或許,我真的要死了,”他突然用力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呻吟,“近距離接近厄德隆,我能感覺到他體內的奧術能量就像沸騰的大海,實在是太強大了。據說他掌握了很多傳奇奧術,我想那不是謠言。還有蘇拉克,蘇拉克是傳奇靈能大師,也被他趁亂殺死了?”

我沒有搭腔。

他苦笑:“我一開始就是他選定的替罪羊,是嗎?不是那些半龍。”

暴動伊始,半龍就一個都沒有出現,不論在城市的哪個角落都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恐怕他們是他的秘密手下,不是臨時盟友,”我緩緩說,“否則他沒有不拋棄他們的理由。”

“好吧,我死定了,”艾克林恩漸漸平靜下來,“但無論怎樣,最起碼我贏得了一次反擊的機會。”

的確如此,如果剛才艾克林恩反抗,厄德隆要下手殺他,他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身處空間鎖範圍內無法傳送逃跑,還在戰鬥中用掉了那麼多高級防護和反製法術……厄德隆伸出一條觸須就能把他撚成粉。

休息一個晚上再決鬥,有足夠的時間重新整理和恢複法術,無論如何也比立刻拒捕強。

一個奧術卷軸輕輕地放在巫師的身旁。

“哇喔,”艾克林恩說,“這可真是個驚喜。”

我淡淡地說:“我說過,你會得到的。”

“可你居然克扣了一個,”艾克林恩沒好氣地盯了我一眼,“我是該感謝你這時候仍然知道兌現承諾,還是該痛斥你的惡劣奸商行徑?”

他一邊說著,一邊展開了卷軸。

“而且這也不是‘真言術:死’!這是……”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聲音卻越放越低。

我轉身離去。“祝你好運,巫師。”

本能釋放室的紅色拱門已坍塌成了廢墟,戰火燃盡,血跡仍隨處可見。

紅獸人三兩下搬開碎裂的巨石,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揮之不去的屍臭從裏麵直躥出來,熏得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守在這裏,不允許任何生物進出。”

我這樣吩咐他,然後給自己灌了一瓶麻痹藥水,大步邁入岩洞,向深處走去。

激戰過後泡了個SPA,之後舒舒服服地一夜睡到第二天中午,現在的我容光煥發,精神力盡複不說還頗見增長,心靈異能的運用更加流暢自如了,這或許是好事,隻是時時造訪腦袋的眩暈和頭痛也更加強烈了。

我沒去七橋角鬥場等著觀看巫師對厄德隆的決鬥,毫無懸念的對決缺乏吸引力。我隻希望艾克林恩能死得毫無痛苦,盡管這希望渺茫,我仍然如此希望。

本能釋放室的血紅帷帳都被撕扯成了碎片,到處是蜷縮的卓爾雌性的屍體。她們個個瞪著眼睛,吐出舌頭,有的用力掐著自己的喉嚨,甚至有的用指甲挖開了自己脖子上的氣管。當城市陷入了激戰,沒人在意這些變成腦殘的卓爾雌性的死活,不知是誰擊塌了岩洞大門,於是毫無抵抗力的她們都被困在岩洞裏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