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元 專注結核病領域30年
專題
作者:李傑 弓灩 華南
從默默無聞到聲名遠揚,他涉足傳染病診治領域,在臨床一線與各種結核病鬥爭30年,為廣大結核病患者帶來希望之光;他帶領總參謀部總醫院全軍結核病研究所走在科研、臨床、防控前沿;堅守總參總院30載,他以醫者之心、軍人之責,帶領團隊不斷探索,使研究所醫療水平和研究成果備受矚目。
他是總參總院全軍結核病研究所所長兼結核三科主任,主任醫師王仲元。北京初冬,記者專訪了王仲元。
北京的初冬,正午時分,陽光和空氣都難得的清新。采訪當天清晨,他剛剛處理完京外某地一起結核病暴發疫情回到北京,來不及休息,便從火車站直接趕到研究所,對一些重要的數據和資料及時進行整理留存,上報衛生部門對事件的處理情況,還要為患者進行支氣管鏡介入治療……直到中午,王仲元才有空在溫馨暖陽中,坐下來娓娓談起交織成就感與緊迫感、凝結著欣喜與期望的從醫之路。
結緣醫學結緣軍營
結緣醫學,於王仲元而言是個偶然。1977年春,高中剛剛畢業的王仲元與大多數同學一道,來到了條件艱苦的北京延慶縣農村插隊。所幸的是,不久便傳來國家恢複高考的消息,和那個年代的千百萬青年一樣,王仲元迎來了自己人生的轉折。如煙往事將他拉回到那個蹉跎歲月,他慢慢講起自己的高考故事:“我是1978年參加的高考,那時我們考試後填報誌願。我考的理科,但自己也不清楚應當學什麼專業。正好有個高中同學跟我一塊插隊,我就征求他的意見。這名同學說,你化學成績好(97分,當時滿分為100分),記憶力也不錯,就學醫吧。於是我就報考了北京醫學院結核病專業,上了五年學。”
大學畢業時,王仲元麵臨兩種選擇:一個是到北京通縣(今北京通州區)結核病研究所,另一個是309醫院(現在稱總參總醫院,下同)結核科。“當時我們班分配去通縣結核病研究所的有20多個同學,我和另外兩名同學通過選拔、政審,來到了309醫院。”
1983年12月,王仲元大學畢業參軍入伍,走出校門來到軍營,成為一名神聖軍醫。光陰易逝,誌向不改。王仲元在總參總院結核科紮根至今整整30年。談起剛入行時的感受,他淡淡一笑,緩緩說道:“剛接觸這門學科時我隻知道是傳染病,但並不是特別懂,在學校前四年學習基礎醫學知識,並沒有真正進入臨床,在最後一個學期我在通縣結核病研究所實習期間,第一次跟結核病人打交道。我學著指導老師的樣子穿上隔離服,每天正常工作,心裏並沒有特別害怕的感覺。”
在總參總院最初兩年裏,因為醫院條件有限,王仲元所在的結核科設在醫院西北角的老教堂裏。那是一段艱苦的時光,老教堂裏終日光線昏暗,需要24小時開燈。病房設置在教堂的中間區域,前後是走廊。醫生辦公室緊鄰病房,通風條件差,醫務人員幾乎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直到到1986年5月,研究所才終於搬到新建的結核樓裏。
作為“文革”後309醫院迎來的第一批本科畢業生,又是結核病專業,王仲元和同學備受院方關照。老一輩科室主任陳施惠、張敦鎔、金關甫等,以自己的精湛醫術、嚴謹作風、敬業精神,為王仲元樹立了從業的榜樣。有一件小事,王仲元30年未曾忘卻。“那是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一個周六,我下午連續幫其他同事接診了兩位患者。按照要求,入院病曆必須在患者入院24小時內完成。而我隻寫好一個就下班回家了。周一上班後,張敦鎔主任指著那份沒有寫完的病曆跟我說:‘病曆應當在24小時內完成,難道你不知道?沒有完成病曆怎麼能回家呢?’我當時真覺得無地自容,從此對工作不敢有半點怠慢。那時病人沒有現在多,住院周期很長,我們整日無所事事,開上幾條醫囑,轉一圈病房就基本沒事了。許多人認為結核病快要被消滅了,也就不重視了。我也一度跟院長探討過自己的憂慮,還想換科室,但是院長和政委都沒有答應我的換科要求,叮囑我專心業務,繼續在結核科好好幹。”
時至今日,王仲元接診不知多少患者,數不清的病人在他的高超醫術下轉危為安,重獲生命。然而工作第一年他成功搶救的一位年輕女孩,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王仲元講道:“我記得那是一個東北女孩,當時28歲,病情很重,身體非常瘦弱,呼吸困難,臉色青紫,終日離不開氧氣。有一天早上我們剛剛交完班,她就突然發生了大咯血窒息,心跳、呼吸瞬間就停止了。當時上級醫生都不在場,我立即衝進病房進行搶救。那時條件有限啊,窒息病人搶救成功率非常之低,但我卻成功了。當我看著那個女孩生命體征慢慢恢複時,我內心交織著成功的喜悅,和對人的生命的由衷讚歎,以及針對結核病無能為力的遺憾。那種感覺我至今難忘,也慢慢感覺到結核病學科領域的寬廣,身為結核科醫師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