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言一邊抽著特供香煙,一邊像是回憶一樣慢慢說著:“那是在六年前,當時我是都海市人民法院的法官,外麵的人都覺得那是肥差,一說起來羨慕不已,可誰又知道其中的酸楚呢。”
“一有官司就能收錢,三言兩語定人生死,不知道多少人搶著想當那法官呢,你居然說酸楚?”顧凡笑著說道。
胡正言笑了笑,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吐了一個煙圈,一臉認真道:“有的法官確實是能收不少錢,可我敢摸著良心說我一分錢都沒收過!”
顧凡透過煙霧看著胡正言的眼睛,他從胡正言的眼睛裏看到了真誠。
“那冤假錯案呢?”顧凡忽然問道。
吧嗒!
胡正言夾著的香煙掉了,他整個人像是遭受了某種重創瞬間蒼老了十歲。
“我這輩子隻做錯過兩件事,可偏偏這兩件事一個讓我在親情上備受折磨,一個讓在道德上備受譴責。那是我調任法官的第二年夏天,也是那年夏天那我接到的第一個案子,原告是對淮南的夫婦,被告則是都海本地當時安家的大少爺安天佑……”
“你說什麼?被告是安天佑?”顧凡是真的沒有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你認識他?”胡正言疑惑道。
“不,我不認識他,我問你原告的女兒是不是叫陳小蓮,就是被安天佑撞了之後又活活打死那個!”顧凡想確認一下。
聽到陳小蓮的名字,胡正言眼神莫名地一黯,點了點頭略帶疑惑道:“當時這個案子可是不公開審的,而且根本沒有媒體敢報道,就是網上的帖子都被刪得幹幹淨淨,你是怎麼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顧凡說道。
胡正言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然後接著剛才的繼續往下說。
到此,顧凡也終於將所有事情捋了個通順,當年的安家大少爺現在安家家主安天佑撞殺了陳小蓮,而胡蓉是陳小蓮的室友加閨蜜,審理這起案子又正好是胡蓉的父親當時的法官現在的市長胡正言。
胡正言本想著伸張正義公正審判,結果安家的勢力超乎想象,帝都來的一紙文書更是讓他遇到了憑生中最為艱難的一道選擇題。
那道選擇題是什麼,胡正言沒說,但他做出選擇之後的結果卻很明顯,陳小蓮含冤而死,安天佑無罪釋放,而他也在短短三年時間一路晉升,最後競選上任了都海市市長一職。
可自從那之後,官場上一路高升的胡正言卻總是在夢裏夢到渾身是血的陳小蓮,每次他都是驚悸中驚醒,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覺,直到後來甚至白天他都會出現幻覺,這讓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胡正言開始拜起了佛,然而一心拜佛想要減輕罪惡的方法並沒有什麼卵用,直到一年前,胡正言發現下身不適,這才著了急,可所有給他看過病的人都說他很健康,沒有半點毛病,還有不少人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胡正言自然沒有去看心理醫生,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根本就是陳小蓮對他的報複。
不用說,胡正言身上的這股怨念自然就是來自六年前就已經死去的陳小蓮!
捋清思路的顧凡看著身陷痛苦不能自拔的胡正言,心中卻如撥雲見日,想到了一個對付安家的好辦法。
“脫了上衣,把腰露出來,對,就是這樣,轉過身去。”顧凡指揮著胡正言道,順勢在自身腰間一抹,再起手時,手中便多了一根金針,指尖微微運勁,那金針就抖顫起來,不一會兒竟然冒出了絲絲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