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蝶看著身前的這把琴,默默地用布將其包裹了起來,並在心底裏下定了決心,薊州一日不恢複平靜,自己就一日不再扶彈此琴,這一天可以說是十分漫長的,冒府裏的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樣做著自己應該幹的事情,而蒙洛的混入也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冒蝶果然也未和任何人提起這事,長夜很快就要降臨了,兩人吃過晚飯後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等待著明天的到來,明天,他們就要從這個囚籠裏逃走了。
這個長夜給予冒府上下的是一份黎明前的溫柔,而對於身處莫州後方的鬼驍軍來說,深秋帶給他們的是更加艱難的處境,軍需裝備還算次要,單是從糧餉上麵講,對鬼驍軍每一名將士都是極大的考驗,而盧海濤麵對缺衣少食又即將入冬的這種尷尬的處境,隻能帶領全部鬼驍軍鋌而走險借著這個長夜的偽裝偷襲莫軍的糧草屯駐之所河定,行軍隊伍不多不少兩千餘人,唯獨差羽然一部,而在河定等著他的不僅是原守軍部隊,還有暗處灌仲率領的飛馬營和探馬營,原本在上穀寨中灌仲就躲藏在了裏麵,探聽到了盧海濤日後的所有計劃,並在這半月中一直對鬼驍軍進行圍追堵截,鬼驍軍雖然貴為幽莫兩州第一騎兵部隊,很順利地躲開了所有的追擊,但由於長時間的轉移,非戰鬥減員的數量也在升高,這是之前鬼驍軍從未遇到的情況,而盧海濤對這些都未做任何措施,直到這個晚上,兩千人馬一並殺出,很快便衝進了河定之中,而河定的軍隊不知是來不及進行抵抗,還是壓根沒想抵抗,可以說是一擊即潰,盧海濤很快就衝進了腹地之中,而等待他的不是滿滿的糧草,卻是遍地的幹柴,隨著腹地外上千支火箭的亂入,河定也像之前的落日城,上穀一樣陷入了火海之中,而火海外灌仲的飛馬營如期將整個河定包圍了起來,等待幸存的鬼驍軍逃出來再一並消滅,可是等待了很久,灌仲遲遲也沒有等來從裏麵潰逃出來的盧海濤本人和其餘鬼驍軍,相反卻等來了另一處傳來的軍報。
“報告灌將軍,剛才宇文太守來信說,盧海濤的副將羽然率領數千鬼驍軍於兩個時辰前攻入了滄縣,奪取了我軍的全部糧草並逃往了深山之中,太守指示我們快速解決這裏的戰事趕往圍困住幽軍。”
“豈有此理,盧海濤怎麼知道的我們的計劃的。”心有不甘的灌仲憤恨地說道,見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帶著飛馬營闖了進去,想要一舉殲滅被圍困的盧海濤等人,“竟然敢以身犯險,我必要你和你的鬼驍軍付出代價。”
可是等到他們一起衝入到了河定城中的時候,他們麵對的隻有一片廢墟,不,當然有的還是更多的河定守軍的屍體,寥寥無幾的鬼驍軍屍體讓灌仲失望透頂,同時疑惑著其餘人都去了哪裏,正當他困惑的時候,從他身後卻傳來了探馬營的陣陣嘶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