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誠與常漢文兩位老人,在收到大江寄去的航空郵件之後大為震驚,第一時間便趕來了濱海。
盡管他們已經一切從簡,奈何家人實在不放心,一行由醫護人員,安保人員組成的隊伍也足足十幾人。
實際上陪兩位老人來濱海,除了耿晨曦也隻有常漢文的兩個孫子,常書寶與常書瀚。
葬禮結束之後,按例逝者的直係親屬總要擺一桌答謝一下賓客的。
兩位老人並無異議,但他們很清楚大江家的經濟條件,表示不要鋪張簡單點即可,也不用招呼他們的隨行人員,這頓答謝宴就兩位老人帶著三個孫輩青年人,以及幫了大忙的張海濤與孔德森。
原本就訂好了待葬禮結束韓俊帶著奶奶和大江一起到自家店裏吃個飯,這回隻不過人多了一點而已。
一輛警車,一輛寶馬740,一輛別克君越,朝著商業街方向駛去。
韓俊坐在張海濤的警車裏帶路,同行的還有招商辦的孔德森。而大江則跟奶奶陪著兩位老人在後麵的寶馬車裏,再後麵的則是坐著耿晨曦和常書寶書瀚兩兄弟。
“不是去你家嗎?你這是往哪兒領路呢。”張海濤問韓俊。
“我家在商業街開了個飯店,自家店,方便。”韓俊答道。
“哦。”
“那個……張所,一會兒麻煩您個事兒?”
坐在後座的孔德森,在殯儀館時幾次張嘴欲言,都強自忍住了,現在就他們仨,孔德森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做點兒什麼,可能會錯過一個重大的機遇。就在離開殯儀館之前,他隱約聽見耿玉誠老人表示行程很緊,他們不會在濱海待太久。這就有可能意味著,吃完這頓飯,這幫寶島來的有錢人就要走了。
單純混個臉熟有什麼用?沉重的招商指標壓力在那兒擺著呢。孔德森這個新人是真的想能借這個機會拉來點兒投資呀。
是以,他也顧不得有韓俊這外人在場,直接想跟張海濤先碰一碰。
張海濤從後視鏡裏瞧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您給我托著點兒。”孔德森說著,掌心向上虛抬。
“嗨,你們招商辦的事兒我也不懂啊。”張海濤笑了,他哪裏還不明白孔德森的意思?這孔德森這也可能是病急亂投醫,他張海濤是公安係統的,跟招商辦風馬牛不相及,他能幫你托什麼?
交淺言深乃交際大忌,孔德森這話一出口,張海濤對他的感觀就拉低了一個層次,年輕人,城府不夠啊。
可想到“城府”這詞兒,張海濤不由撇了坐在副駕上的韓俊一眼,這小子今天是第二次見,相貌很是順眼周正,身上卻絲毫看不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跳脫,葬禮不說全程,張海濤也參與了大半,這韓俊待人接物有禮有節,尺寸拿捏的也到位,該大江出麵的他絕不露頭,而大江稍有不耐的苗頭,他總能在一邊給他圓住了,很是老練。
年輕的外表,沉穩的氣質,一句少年老成足以概括。
“張哥,我覺得這是好事兒啊。”聽到孔德森的話,韓俊忽然說道。
“能拉來投資當然是好事兒,可我這也不懂啊。”張海濤打了個哈哈,敷衍道。
他今天能帶著寶島來的兩個老人參加葬禮,就已經不是他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分內的事情,要是有人上綱上線他這屬於擅離職守,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去管招商辦的閑事。
“您也不用懂啊,上趕著可不是買賣,咱濱海招商辦又不是泥捏水和的,那是有架兒的政府部門,孔哥當然不可能死皮賴臉求人來投資,最多就是旁敲側擊地點點濱海投資環境有多好,您愛來不來。張哥就在旁邊就對對對,是是是還不簡單?”韓俊衝孔德森笑了笑,說道。
“欸,對對對,就是這樣。”孔德森忙不迭地說道,一邊還對韓俊投以感激的目光。
如果不是韓俊這麼一點,按照他原本的打算,還真想抹下麵子就算求也要求來點投資的。
韓俊這番把招商辦抬的高高的話落到他耳朵裏,孔德森細細想來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啊。
孔德森還得想想才明白,是為當局者迷,又有任務指標壓力存在,可韓俊卻是“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