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絲縷玉衣被聞人離拍得後,沐靖雪認為今天的重頭戲應該差不多該出場了,不過,會是什麼樣的寶貝呢。畢竟紋須針和銀絲縷玉衣的出場已經贏得了滿堂紅,要是最後一件拍品還沒有前兩次的出色,那麼這次的拍賣就是失敗的。
沐靖雪靜靜地等著,阡陌無塵則瞥了一眼聞人離,他從未見過聞人離,不過聞人離果然如傳說當中那般的神俊,相信公子對這樣出色的男人應該會有好感吧……
“銀絲縷玉衣由樓上的客人以一千萬兩的天價拍得,現在我們展示今天最後一件拍品。”紅塵白嫩的手一擊,以出輕脆響亮的聲音。
突然拍賣場上傳來鐵鏈摩擦地麵時產生的丁當聲,沉重壓抑,噝噝噝地拖遝著……人們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感覺自己的心裏有一種堵得慌的感覺。
沐靖雪聽到那聲異常沉重的鐵鏈聲時,也向往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有些襤褸的男子低垂著頭,墨黑的長發披散於前,把他的容貌都給遮住了。
看到這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男人竟然被排在紋須針、銀絲縷玉衣這等寶物的後麵,都詫異不止。
這個男人看著也沒什麼過人之處,憑什麼放在最後一個,作為壓軸之作呢?
就當人們麵思不得其解,內心的失望之感越來越濃時,紅塵反而笑了。前麵這些負麵情緒隻是推起後麵高潮的基礎。
對比越大,驚喜才會越多,如果一開始就讓人知根知底,那麼她的這個金銀滾又有什麼優勢能一直獨占著拍賣場的龍頭呢。
沐靖雪並沒有像別人那樣露出特別失望的表情,反而在慵懶的眼神當中有著不可忽視的期待。她的手指一直摩擦著杯口的邊緣,一圈又一圈,而杯中原本平靜的水隨著沐靖雪的動作,蕩開一層層水波。
“公子?”阡陌無塵叫了沐靖雪一聲,“公子還想買什麼東西嗎?”阡陌無塵看出沐靖雪今天出來並不是真想買什麼東西,而是想看看滄瀾國的人情風貌,以此來了解滄瀾國。
這足矣見得此時的公子對於滄瀾國來說就如同一個新生兒一樣,必須重頭接收這個世界裏所有的信息,任何東西都要再學一遍,在空白的紙上寫上篇章。
“沒什麼,隻是想看一場好戲而已。”沐靖雪不清不楚地說了一句,她可不認為那個叫紅塵的女人會是什麼笨蛋,把紋須針、銀絲縷玉衣那種東西都賣得一個高價後,再扔出一隻垃圾,毀了這金銀滾的名聲。
沐靖雪明顯感覺到樓下的那些人開始躁動了,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一個乞丐而已,怎麼會值得人去花大價錢呢。
紅塵同樣感覺到了,隻不過可能對比實在是太強了,客人們的煩躁完全出乎了她原本的預料,紅塵小腳一崴,風姿綽約,香氣四飄,露出那麼一丁點兒雪白的嫩肉,看得一群男人硬是頓住了腳步。
男人們的眼睛像是被粘在了紅塵的身上一眼,轉都不轉一下,紅塵看到終算是控製住情勢,才抿嘴一笑,手翹蘭花指,微遮半顏,“不好意思,紅塵失態了。”
男人們立馬大放殷勤,“紅塵姑娘你沒事吧,腳有沒有弄傷啊。”
“紅塵姑娘,這是我家祖傳的藥酒,專治外傷。”
“紅塵姑娘,我帶你去看大夫吧。”
一時間全是男人關心紅塵的話,大家都忘記了那個被他們嫌棄丟在台上的男人。
杯口滑動著的手指突然停止,紅唇微啟,“無塵,你覺得紅塵這個女人怎麼樣?”
“嗬嗬,是世上難得一見的聰明女人。”阡陌無塵毫不慳吝地讚美紅塵。
雪白的指甲輕輕地敲打在杯沿上,叮、叮、叮。輕脆悅耳,才恢複平靜的茶麵迅速傳開層層小小的水波,“你叫無塵,她叫紅塵,緣份。”
沐靖雪輕輕地念叨著。
“公子什麼意思?”阡陌無塵微側著臉,有些驚愕地看著沐靖雪,公子的意思是想讓娶了這個叫紅塵的女子?不可能,他很快就不算是人了,絕不會動七情六欲,若真娶了哪個女子也是不能給她幸福的。
“公子若真覺得紅塵姑娘好,就該讓她離我遠一點。”阡陌無塵無奈地說,他從沒想過這麼冷情的公子還會為他人著想,想要幫他找一個女人,這真是讓他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為公子願意多想想他感到高興,或者該為公子想要硬把別的女人塞給他而生氣。
沐靖雪沒有回阡陌無塵的話,而是專注地看著那個台上的男人,那個台上的男人給她一直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