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又深邃的森林深處,寂靜無聲,地麵上上麵生長著一簇簇低矮的灌木,潮濕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股樹葉發黴腐爛後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森林裏的光線更加昏暗了,一陣微風吹過,低矮的灌木叢隨風搖動,寂靜無聲的幽暗森林終於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樹葉的摩擦聲,就像森林的合奏,隻是有些單調。
微風過後,細雨落下,點點滴滴的水珠穿過遮天蔽日的樹冠落在了灌木上,也落在了鋪著厚厚一層腐葉的地上。
很快,空氣中彌漫的腐葉氣味被綿綿細雨洗滌幹淨,隻餘下新鮮而又濕潤的空氣,然而隨著雨幕的來臨,光線變得更加的昏暗了,宛如黑夜……
忽然,狂風乍起,筆直高聳的樹木被吹的左右搖擺,吱吱作響,狂風之中一點黑芒出現在那簇低矮的灌木上方,昏暗的森林中,出現詭異的黑芒,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黑芒逐漸擴大,仿佛有人在空氣中撕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巨口之中有許多灰色氣流盤旋交織,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當黑芒停止擴張,形成一道豎立的巨口之後,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從巨口之中慢慢浮現,然後緩緩飄出,白袍老人飄出的一瞬間,他身後的巨口宛如一道傷口般,慢慢彌合,然後消失不見,隻剩下白袍老人,老人在昏暗的森林背景襯托下顯得格外的不協調,仿佛他整個人都在散發出一種微弱的光芒。
白袍老人頭發與眉毛同樣是白的,無須,仔細看去,老人的身影隱隱約約有些透明的感覺,甚是詭異。
老人四處張望了一下,認定了一個方向,然後緩緩向前漂浮而去,速度並不快,而且老人在移動以後身影顯得更加透明了,就仿若一道幽魂……
不知道飄了多久,或許很長或許很短,森林不變的昏暗讓人無法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老人終於停了下來,此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道奇怪的聲音,由遠而近,聲音漸漸清晰。
嗒嗒嗒嗒……
嘩啦!!
老人前方不遠處的灌木叢,突然鑽出一道白影,白影速度太快,看不清形體,好像一條白色的光帶向著老人飛射而去。
下一刻,白影飛到老人身前,身影戛然而止,此時終於看清白影原來是一頭白驢,白驢身上的毛發潔白如雪,沒有一絲雜色,大眼之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頗為神異。
老人看著身前的白驢,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伸出手來在白驢腦袋上輕輕撫了撫,白驢扭了扭大腦袋,閉上眼睛任由老人撫摸,那模樣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不一會兒,白驢好像發現了什麼,猛然睜開眼睛,眼睛裏滿是震驚之色,仿佛是為了驗證什麼,它的大腦袋向著老人拱了拱,隻見它的腦袋直接穿過了老人的身體,老人就像一道不存在的幻影。
白驢愣了一會,像是明白了什麼,眼中的震驚之色逐漸變成無法抑製的悲傷,大眼之中仿佛有水霧升起,似要落淚。
……
……
萬丈高峰,雲霧繚繞。
天雲峰,此峰之高仿佛把天地連接在了一起,刺破雲霄,一眼望不到盡頭,故得此名。
此峰之中有一宗派,名為天雲宗,在修行界也算是一中型偏上的門派,距離一流的宗門也隻有一步之遙,實力頗為雄厚。
此時,在天雲宗的一座古樸的閣樓中,樓外的蟬鳴隱隱約約傳進來,一名身形微胖麵容滄桑的老者正在仔細擦拭一把長劍,長劍的劍柄古拙而又大氣,略顯厚實的劍身,寒霜如雪的劍刃,長劍給人一種冰冷的質感,鋒芒畢露,絕對是一柄神兵利刃。
忽然,老者正在擦拭劍身的手凝固住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丟下擦劍的棉布,拿起一旁的劍鞘,把隻擦拭一半的劍合上,擺上劍架。
隨後老者迅速轉身走出閣樓,步子顯得有些倉促,剛走出門外,便騰身而起,化成一道流光,向遠處的那座塔影飛掠而去。
站在塔前的老者表情略顯凝重,雙手飛速捏了幾個手印,袖袍鼓蕩,隻見一道玄黃色光流從老者的指間飛出,射向厚重的塔門,光流接觸厚重的塔門的一刹那猛然一震,塵土飛揚,然後塔門咯咯作響,緩緩開啟,老者飛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