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幾個月裏沒日的漂著大雨是要讓我邂逅相遇一群人,織一段像古代長安街那樣即便是雨天裏周遭無一處不是陰鬱潮汐,但這絲毫不影響店鋪家的掌櫃招呼來光顧的客官時的心情,人們不受天氣的影響長安街依然是一派商家的主流之地,店門口來來去去的人依會是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呈一番車如流水馬如龍的景況。直到前天,回到那個原本擁有12個月的使用權的屋子裏,記賬時翻看一年前被我用一個釘子扣到牆麵上的那本裝幀做工粗糙的占麵21寸顯示屏大小的紅豔豔掛曆時,我攥著那根2B猛地往腦門上使勁一敲,口裏念念有詞:原來時光這玩意兒果然是相當相當的值錢的。對於我來說,付房屋租金至租用使用期限為止,我一直深有體會在這期間往往時間過得像水房裏壞掉了的水龍頭,等工人來修理時水悄然地已經流掉了一大半,還有一大半你如何分配那是以後的事了那時候擰開關攏你隨意,絕對不會再出現這個令人驚呼的現象了。
在我還在感歎時間過得如流水般時,伴隨著從廚房傳來的一聲‘砰’後知後覺的才想到這這這是燙水燒得不能再燒時發生的警鈴聲念及此頓時就懵了,愣頭愣腦地忙不迭地心慌地從屋子的南麵就著一口氣奔竄到屋子北端,身體由於慣性前傾,門磕打牆頭發出一連串的聲響,好在定力一般般極時的穩住,一手撐住門框一手扶腰腳下的人字拖自有地攤貨特性該有的自覺,那個人字兒已經分家脫離母體脫跳而出上演一出無厘頭戲劇,可想而知,地攤上買來的東西用著真心是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不經用受不住力,可是當物價蹭蹭地上漲,經濟來源又不明朗的情況下,下課後得從東門街把電驢開得像一架飛船一樣,一溜煙跑去兼職。為了現階段,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你必須這樣做否則你拿什麼來生活啊。
我舉目端詳著當下縈繞在眼前絨絲一般的綿綢帶子一段一段飄浮在這個小得像個鳥巢一樣的廚房裏久久不能消散時,明明屋外是個煙雨蒙蘢的春季,可我覺著這一刻卻像是一個趕著去過秋日裏最後的那個霜降節氣一樣,這顯然是個用意念燃起的一個荒誕不經的錯覺。
我忤在門前,左麵的門板上有個疑為錯亂複雜沒有掌紋的巴掌,我看見一滴水不緊不慢地從上至下直直的滑落,想起了小時候,每到冬天的時候,
拉開簾子小腳踩在小板凳上朝窗台哈一口氣那時我畫的是一個鴨子,媽媽走進房門來到我的身旁掐著嗓門兒輕聲地問我:我們的小楘絡在畫什麼呢,我抵著身旁媽媽的肚子仰著頭望著媽媽漂漂亮亮眼睛,用鼻頭吸了口氣,叫媽媽自己猜一猜,媽媽半蹲著身子靠近紅彤彤的小臉蛋望著窗台不知道在想什麼久久不語我皺著眉頭厥起嘴巴,對著她的耳朵“媽媽媽媽媽媽”連喊三聲。媽媽就像受了驚嚇似的,表情木納呆呆看著我想說些什麼但什麼也沒說,我呆住了,媽媽便著頭不再看我,我急切的問她:“媽媽,你這是怎麼了,你是在生氣麼,你都不理我?”我用手抓著媽媽的衣袖子晃晃她的手臂。轉過頭再看我時,她的眼睛紅了,嗯,紅了,像是用水彩筆描紅的模樣,看上去極為突兀。我不再纏著她說話,她用手輕輕地撫平我皺巴巴的眉頭對我說道:“再漂亮的小女孩皺眉的時候她們的模樣是最醜的,這以前,無論有一個人多麼多麼的喜愛她這之後總是會嫌惡她,不再理會她,就像。。”過了兩天之後,媽媽提著箱子離開了什麼也沒留下,走之前,隻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早安吻,“再見了,我的小楘絡”她的聲音回蕩在臥房裏,我睡眼惺忪頭發披肩屁顛屁顛的朝樓下跑去,眼看她就快出了大門而我扶著門柱急切的妄圖能夠喊住她,可是她真狠心,固然,平時我愛鬧小脾氣可總是做錯了事情會自覺的認錯,她這麼走了,走得那麼從容,連回過頭來讓我再好好的再看她一眼都不肯,比我還要固執,簡直是一個瘋狂的女人。那天,霧靄彌漫整個院落,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樹葉在霧蒙蒙的天色裏打著抖,而我抱著不知是哪個臭工匠刷成的雪白雪白的那根門柱子打著抖冷冷地盯著鐵門架子看,鼻子凍得通紅通紅地像個小醜。有時候,時常在想這是個夢吧,可是它又真真實實發生過在我5歲半的時候。那天,她還告訴我不要在任何時候對任何人抱有依賴,自己要管住自已不能一味的靠著別人總有一天一些人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