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萍躺在醫護室的椅子上吊點滴時,溫喬健和李夢涵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隨著那藥液不停地輸入周麗萍的體內,她的神色也漸漸恢複光澤,情緒也漸漸穩定,往日的那份從容淡定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這讓旁邊的溫喬健和李夢涵看著也高興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麗萍強笑了笑,說:“真對不起,讓你們兩個辛苦了。你們一定很失望吧?你們的老師竟然是這麼樣的一個失心瘋!”
“當然沒有!”溫喬健和李夢涵異口同聲地說。李夢涵握著周麗萍的手,柔聲說:“相反,剛才我看到了一位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看得出來,周老師對於斌斌的愛有多深!”
溫喬健也跟著說:“是啊,周老師這麼好的人,那個家夥怎麼那麼混蛋啊!太可惡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種人!您真是受委屈了!”
“哎——”周麗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傷心事,但咬了咬嘴唇也沒有說出來,隻是望著溫喬健和李夢涵說:“你們……你們兩個怎麼會突然出現的?你……你們都知道了?”
李夢涵望了望溫喬健,意思是讓他說。溫喬健說:“我們隻是聽說你家裏出了點事情,並不太清楚詳情。今天在西山水庫時聽說你提前回家了,我們兩人在回到學校後,覺得還有些時間,就想過來看看您,沒想到就剛好看到你們在車庫中的爭執了。”
“是啊,若是我們再去晚一點,那老師您……真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李夢涵擔憂地說。
周麗萍沒有直接回答李夢涵的話,而是急問溫喬健:“你們是從哪裏聽說的?現在學校裏的同學都知道了嗎?還有幾十天就要高考了,千萬不能讓同學們為這事而影響了心情。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自己沒把事情掩飾好,大家夥都看出來了吧?……”
“老師,你不用擔心!沒什麼人知道,除了我和夢涵外,還有一個文惠珍,就我們仨人知道,其他的同學都還不知道呢!”溫喬健說。
而李夢涵早已被周麗萍的話語所感動,她握著周麗萍的手又緊了一些,說:“周老師,您都這樣了,還在為同學們擔心!我……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您……您對我們太好了……”說著說著,李夢涵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周麗萍輕拍了一下李夢涵的手,強笑說:“傻姑娘,這本來就是我做為一個老師應盡的義務。若是因為我自己的私事擔誤了同學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那我可就是一個大罪人了。既然同學們都還不知道,那你們幾個要答應我,別把這事傳出去,好嗎?”
溫喬健和李夢涵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周麗萍又問:“那你們三個又是從哪裏聽說的?是不是在小王那裏聽到的?”小王就是文惠珍的小姨。
溫喬健點了點頭。
周麗萍也不再說些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望向窗外,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全黑了,不遠處的街道上,一排長長的路燈下流動著一點點車燈光,似流星又似流火。
周麗萍說:“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也該回家了,不然家人要等急了。回去吧,我自己在這裏吊完就回去,你們不用擔心了。”
“那怎麼行!你身體那麼虛弱,現在又沒有親人在身邊照顧,我們怎麼放心把你丟下!”溫喬健立即反駁說。
李夢涵也跟著說:“對啊,我們要在這裏陪你。現在還早呢,不到七點!”
周麗萍也不再勉強,說:“那好吧,你們就在這裏陪我吊完這瓶點滴吧。我看沒多久了,等下我就到我以前的一個同事那裏去住。”
“你……你這些天都是在你的同事裏住的嗎?”李夢涵小心翼翼地問。
周麗萍無奈地點了點頭,說:“是啊,我老家在湖南,這邊也沒什麼親戚,隻好到同事家裏借宿一下了。”
溫喬健想了想,終於開口問:“周老師,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方便告訴我們嗎?怎麼那……那孫強這麼野蠻呀?這麼蠻橫的人你當初怎麼會選擇嫁給他呢?據我所知,你們已經結嫁有十年了吧,這十年你是怎麼過的呀?”
李夢涵也望著周麗萍說:“是啊,老師,那……那人太可恨了,怎麼能打自己的老婆呢。虧他還一副西裝革履斯斯斯文文的樣子,竟然這麼的粗魯野蠻。”
周麗萍回答說:“其實,孫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對我和孩子都非常好,隻是前些日子才慢慢變了,或許是由於我這學期比較忙的原因,也沒有注意到他具體是什麼時候變的。但也隻是變得對我比較不奈煩而已,並不是十分的過分,我以為他是工作上的事不開心,過陣子就好了,所以也沒有多注意。可是,上個星期的周末,我才一回到家,他就對我大發雷霆,還大罵我是個賤女人,整個人像是發了瘋似的,還要伸手打我。我當時一下子就被他的舉動嚇壞了,因為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麼暴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