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侯府。
後院的湖裏泊著一隻精致小舟,近旁有高大的荷葉遮掩,避免舟中的兩人不被午後陽光灼曬,愜意非常。
和厲準對坐下棋,紫衣男子劍眉薄唇,深目挺鼻,很是出色的容貌,有著股與生俱來的貴氣,正是當朝二皇子,謝天。落了一枚棋子,他隨口問道,“我好幾日不在朝中,汪太師那邊如何了?”
厲準冷冷道,“秋後的螞蚱,想來也折騰不了多久了。”
“哦?”謝天挑眉,“那你準備如何處置他?我聽探子說,他好像有心投靠你我這邊。”
厲準搖了搖食指,意思再明顯不過,管他去死!“缺了狗糧才知道來找本侯,我可養不起這麼多的狗!”
好毒的嘴!
謝天笑了笑,“那就官降六級,放配充軍好了!”
厲準落了一枚棋子,再次開口的語氣輕鬆,淡淡的,卻冷到了骨子裏去,“妄圖和本侯作對,就要有被滿門抄斬的準備。”
謝天捏著棋子的手指一緊,“沒有餘地了?畢竟他曾是我的太傅。”
厲準不屑的冷嗤,“你倒記得他曾經是你的太傅,可你怎不記得他還差點害得你我陰溝裏翻船?六王爺的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畢竟他是親叔叔,你明白我一出手,他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你私下裏活動,隻是將他貶為庶民。如此好心腸,可世人怎麼說?隻道你圖謀不軌,毒害叔父!為官者,心軟可不是件好事!”
謝天靜靜地聽著,半響後點頭,算是默認了太師一黨的下場。不過,這公事談完了,是不是可以談點私事了?憋了半天,他忍不住反過來調侃厲準,“嘿嘿,我真是想不到堂堂朝陽侯居然也有這麼奔放的一麵,如此聲勢浩大的去給人家姑娘下聘!”
厲準冷哼,黑子落下,至此一招,盡數吃掉了對方的半壁江山!謝天後知後覺,痛心疾首地看著慘不忍睹的棋盤,擺明一開始就被厲準陰去了!
怪了,他記得厲老侯爺是一個很敦厚很善良的人啊,怎麼就生出厲準這樣陰險的兒子了!
他將手裏的棋子扔回棋盒裏,“算了,回天無力了,不下了!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突然要娶蘇家的千金?難不成你是為了和我父皇賭氣,才隨便娶妻的?”
厲準嗤笑,微微挑起的鳳眼帶著謔色,“你未免太高估你父皇在我心中的影響力了。”
“也對,倒是給他臉上貼金了。”謝天笑著調侃,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兩人說起來甚是輕鬆,顯然經常私下裏調侃謝龍誌。
沉默了一會後,謝天忽而壓低了嗓音,一臉促狹道,“既然不是和我父皇賭氣,那難不成……你愛上蘇家小姐了?”
愛?那是什麼東西?
厲準冷笑,陰森森的,真是可惜,他雖不是殘障人士,卻偏偏少長了一顆愛人之心!
見他麵露不屑,謝天悻悻,也對,對厲準而言,這個世上可沒有絕對的情誼,隻有絕對的利益!既是如此,那他娶蘇薇凝是有利可圖了?“我說,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好處,是你不需要代價就可以得到的。”厲準意味深長地說著,臉上的笑越發古怪。缺少對手的遊戲太過乏味,偶爾換種遊戲玩玩,不失為一種樂趣。
謝天皺眉,雖說不曉得厲準的企圖,但是被他惦記上了絕對沒有好事!“那蘇薇凝同意你的求親了?”
“沒有。”
“那你還這麼氣定神閑地和我下棋?”謝天忍不住調侃他,“趕緊親自去‘求’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