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厲準一愣,據他所知,踟花百年一開,素有降溫化瘀的奇效,塗在傷口上隻會讓人感到清涼舒爽,怎麼會熱?他詫異,莫不是藥錯了?
塗抹的動作一滯,他疑惑地看著蘇薇凝,就見她眉眼微皺,有些無助地看著他,粉嫩的臉頰上還有兩抹可疑的紅暈,儼然一幅不堪忍受的模樣。可就是這幅模樣,看在男人眼裏,反倒有股欲說還休的誘惑,莫名地讓他有種想要狠狠欺負她的衝動!
欺、負?他咋舌,一刹被自己心下的欲念驚了一跳,詫異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想法!這麼多年來,性冷如他,加之嚴重的潔癖,除了周旋在大興的權利漩渦中,他壓根沒有時間,也沒有那興致去尋花問柳,甚至連風月場所都不曾去過,還說什麼動情?可就是這樣的他,今日怎會突然……如此了?
皺眉,他隱隱曉得,事態似乎有些脫軌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兆頭。他有些懊惱地偏過頭去,聲音低沉,“……哪裏熱?”
哪裏知道他的天人交戰,蘇薇凝蹙眉,據實以告,“小腿上很熱。”
見鬼了!厲準撫額,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到了蘇薇凝這,都會脫軌亂套?他不耐道,“正常,那是藥膏起反應了。”
說著,他胡亂地抓過床尾的被子,將她露在外麵的小腿蓋住。眼不見,心不亂!
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蘇薇凝淡淡的“哦”了一聲,心下卻是納悶,為何周嬸給她塗的時候,沒有這種熱熱的感覺?耳邊,又聽厲準倏地又道,“你休息吧,我還有奏章要看。”
她還未來得及應聲,就見他倏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外廳走去。
嗯?她皺眉,詫異他離去的步伐急促,不似他平日裏的淡然……有鬼,有鬼。但具體是什麼鬼,她想不出來。對方可是以脾性陰涼多變聞名於世的厲準,莫說她了,整個大興又有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心下還是忍不住想些別的,她側耳,屏住呼吸聽著他在外廳裏的動靜,隨著那細微的聲響傳來,她不自覺地在腦海裏勾勒著他的一舉一動。嗯……他應該已經坐在了書桌後,低頭翻看著那些奏章。隻不過,紙頁嘩啦啦的,他翻看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他在煩躁什麼?她不明白。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腿,似乎還能嗅到那股好聞的藥味,以及他手指上溫熱的觸感,好似有魔力般,讓她覺得奇妙……
她不解地歪頭,不一會兒又覺小腿上那股熱氣不複,反倒涼涼潤潤的,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舒適。厲準……她在心下默念了一聲他的名字,不由扯唇。罷了,反正腿腳不便,什麼事也做不來,倒不如好好休息。思及此,她順勢躺回床上,埋頭鑽進了軟綿的被窩裏,甚是愉悅地閉眼,很快便入了夢。
水紋窗外,夕陽在天邊絢爛,由深赤變緋紅,由緋紅變嫣紫,由嫣紫變橙黃,最後蕩漾成一片溫暖的琥珀金。到了晚些的時候,竟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順著屋簷落在門外的台階上,滴答作響。涼涼的夜意,少少侵入房裏來,隻覺得有些冷了,她從睡夢中醒來,這才發現天色早已不知不覺地黑了下去。
什麼時候了?起身,她看著外麵的雨夜,不由深吸了口氣,任由幹淨清新的空氣漫過四肢,難得的放鬆。隨意披了一件衣裳,她緩步朝外廳走去,就見男子仍在看著奏章,眉色專注。她放輕了步伐走到書桌前,眯眼看了看那小山一般的奏章,一定得花很長時間才能看完吧?
聽見動響,厲準連頭也沒抬,繼續翻閱著手裏的奏章。她識趣地走到一旁,觀摩起了厲準的書架,隨意抽出幾本觀看,經史子集,行軍布陣,不得不說,他涉獵的範圍還真是廣。又抽出一本書來,印著梅花的封麵古樸雅致,書頁裏還有點鼓鼓的,不知道夾了什麼東西。
她好奇,掀開那本書,墨香撲鼻,很是好聞的味道。不疾不徐地翻到夾著東西的那一頁,她微微一愣。
書頁裏,安靜地躺著一朵風幹的玫瑰。
不複本來的鮮豔,有些暗紅的花瓣靜靜地躺在書頁裏,別有一番風情,兀自散著淡淡的花香,不濃,卻清新,混著那四溢的筆墨書香。尤其那花梗上,有一道小小的勒痕,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隻因,是變戲法要用的凹槽。
——喏,送給侯爺的!
她不由扯唇,輕易勾起了某一段回憶。
一直知道她在翻看他的書冊,厲準隻是奇怪,這會子她怎麼不動了?抬眼,待看清楚她手裏的那本書後,他臉色突變,尷尬赧然,活似被當場捉住的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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