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出女子的嘴巴被男子捂住了。
他旋即追過去。
夜色下,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橫抱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從木門前飄過。
“今天讓你爺爺撞上了,還不給我放下她!”他搓著手關節邪笑一聲。
路燈下那個濃眉小眼,方臉大耳,嘴角有顆黑痣的男人見半夜殺出個程咬金驚慌失色,他定了定神道:“小子,我也是替人辦事。不該你管的你千萬別管。”
“在爺爺眼皮底下還敢強搶民女!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歐陽黎明從容地上前揪住男子的衣領。
男人惱怒地把女孩往地上一丟,一拳朝歐陽黎明胸口揍去。
要知道歐陽黎明是學過跆拳道的。由於自小靠輸血維持生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跆拳道以強身健體。他深知患者疾苦,從小就立誌當一名醫生,以攻克身體頑疾為己任。
歐陽黎明嘿嘿一笑,不動聲色地揮出右手,死死地捏住男人的拳頭。同時右腳鏟向男人下肢,男人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他上前俯身一腳踩住男人的胸口,一隻手抓住男人的衣領:“還敢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你叫我一聲爺爺我就饒了你。”
男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惱羞成怒:“奶奶的,今天遇到個多管閑事的。誰擋我財路,我就讓誰死。”隨即騰出的左手從身後抽出一把尖刀,眼看著就要向歐陽黎明刺去。
歐陽黎明大驚,沒想到遇到個亡命之徒。他還未來得及做出防禦動作,就見那尖刀朝自己胸口刺來。
他心裏大叫不好,若在這裏挨一刀,隻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隻聽“啪”的一聲,男人應聲倒下。
歐陽黎明驚魂微定,隻見女孩手中舉著不知從哪摸來的石頭,渾身瑟瑟發抖。他才發現她就是那個特立獨行在藍月穀要尋短見的女孩。
她驚惶失措地在原地打轉,才跌跌撞撞地回到木屋,拎起背包就走。
“喂——”歐陽黎明情急地叫住她,他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他——”
“你要是閑著沒事幹,大可把他送進醫院。”女孩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
“不是——”歐陽黎明一時語塞,他咽了一口口水才說,“我是說需要把他送進派出所嗎?”
女孩一怔,“隨便!”便撒腿朝巷口跑去。
歐陽黎明望一眼地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證人都跑了,我怎麼把他送進派出所?
一轉念,他向女孩消失的巷口飛奔而去。
女孩跑得很快,幾乎是在搏命地甩掉身後的尾巴。
這個難不倒歐陽黎明,他幾乎沒費多少力就追上了她,並把她逼到了牆根下。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著我?”在微弱的路燈下,她警惕地退到牆根用背包擋在身前。
“我就是剛剛救你的人啊。”歐陽黎明攤開雙手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說。
“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女孩的眼神充滿警惕和質疑,還透著隱隱的殺氣。
他感覺她隨時會撲過來咬他。但他並沒打算退縮。
剛剛父親在電話裏清晰地叮囑他,讓他到大陸找一個叫鄒文迪的女人,這個女人如今有四十多歲,她是父親二十多年前的情人。他問父親為什麼過了二十幾年還想找到這個人,爺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要找到一個孩子。並發了一張二十多年前兩人一起照的照片。
他問父親該怎樣才能找到那個女人。父親長歎一聲,說如果知道的話他早就找到了,他曾經去她的故鄉東州,卻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歐陽黎明打小就記得一個和父親關係很密切的女人,她是母親死後父親的第一個情人。可是沒多久這女人就消失了,他不敢問,父親也不提起。
可是二十多年了過去了,父親為什麼突然要找到這個女人,還要找個孩子,難道這個孩子和父親有關係?
歐陽黎明不敢多想,再看一眼父親發過來的照片,一時覺得麵熟,卻不記得在哪兒見過。當他再次看到被歹徒挾持的女孩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麵而來。隻是二十多年前的女人挽著卷卷的發髻,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而眼前這個女孩披著長長的直發,就像一個青澀的柿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相像的人太多,但他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