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黎明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如果她在他的眼前消失一會兒,他就會莫名地擔心、憂慮。
一彎冷月在絲絲陰雲中欲遮還羞,星星點點的星光把整個星空襯托出一種迷離之美。狄知音趴在窗前遙望著星空,臉上盡顯溫柔和柔情。歐陽黎明來到她身邊一言不發,點燃一支煙。
“你說——月宮裏為什麼住著吳剛?”狄知音似笑非笑地望著星空。
“傳說吳剛是因為做錯事情被懲罰到月宮去砍那棵永遠也砍不斷的桂花樹。”歐陽黎明臉上露出微笑,心裏無比踏實。
“你說——為什麼要懲罰他去月宮而不是去別的地方呢?”狄知音古靈精怪地眨著雙眼。。
歐陽黎明不知怎麼回答,隻好看著她。
“是不是因為嫦娥太孤獨,所以吳剛故意做錯事讓天帝懲罰他去月宮,他就可以永遠陪伴嫦娥了?”狄知音的臉上露出迷茫的笑容。
歐陽黎明感到一股暖流傳遍全身,連忙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敢再去觸碰她的目光。
他為什麼和她相遇?為什麼會在一起站在窗邊看星星?就像多年前他和女友一起站在窗邊看星星一樣。
那夜,皓月當空,銀光鋪地,繁星點點,習習涼風送來陣陣花香。一條白茫茫的銀河,靜靜地躺在湛藍的天空中。燦爛的星群在銀河裏閃動,像無數漂在河上的航標燈。
女友影子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牛郎織女隻能在每年的七夕才能相會?”影子靠在他懷裏朦朧地幸福著。
“因為他們工作很忙,需要賺錢養家。”他笑著回答。“所以老板允許他們每年回家探一次親,以解相思之苦。”
真是個不懂浪漫的男人!
影子微怒地望著他,一臉生氣:“那——我們常期分別又是為了什麼?”
他依然玩世不恭地道:“當然是為了你呀,為了——將來能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為了我們將來的小寶寶。”
影子聽了不僅不開心,還有些生氣:“你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從二十歲跟你熬到二十八歲,都熬成老姑娘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
女人生氣的時候可愛,但是逼婚的時候一點也不可愛,就像一個索要幸福的乞丐。
歐陽黎明神色微恙:“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我最關鍵的時候?過完這一陣我一定娶你。”
“每次都這樣,每次都用同一個理由來敷衍我。你眼裏隻有科研、報告,一點都沒有我。”影子神情落寞地轉過頭看窗外。
他再次擁著她,在她耳邊說:“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娶你。”
第二天一早,影子留下一張紙條,帶著行李離開了台灣。
今夜也是同樣的月光,隻是吹過來的風還有點噎人。
“你跟你的女朋友一定也這樣相愛吧。”狄知音悵然若失地問道。
“我跟她——分手了。”他不以為意地道。
“為什麼?”她愕然轉身向他。
他想了想,答道:“兩個人分手,肯定是不合適。”
“你的說法太沒有說服力!”狄知音像偵探一樣眯著雙眼。
歐陽黎明笑了笑,才說:“其實是我的工作太忙忽略了她。我們是大學同學,有七年的感情,本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突然跟我提出了分手,我才發現我們的感情出了問題。”
狄知音微笑著看他:“是她負了你?”
“也算不上。前幾年,為了做一個醫學研究,我去美國進修了半年,回來後就發現她的上司正在追她。她當時提出跟我結婚,我沒同意。因為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問題,我遲早都會娶她,何必急於一時。當時我正好在做一個課題報告,也就沒有去管她。沒想到她跟我提出了分手。”歐陽黎明吸了一口煙,望著窗外。“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不關心她,不愛她了,她要去尋找她的真愛。真是太可笑了!我問她難道那個禿頭上司就是她的真愛?你猜她怎麼說?她說至少他愛她,願意給她一個家,還說跟了我這麼久,卻什麼都給不了她。你說這些女人是不是都這麼不可理喻和善變?”
狄知音微微一笑:“是啊,要不然怎麼說女人是水做的。”
歐陽黎明也笑了,心裏的陰影一笑而散。
“她——結婚了嗎?”狄知音忍不住問道。
“沒有!”歐陽黎明輕鬆地說,“我以為她會跟那個上司結婚。跟我分手後,她就辭職去了加拿大,再沒回來。”
“你還愛她嗎?”她輕輕地問。
歐陽黎明苦苦地笑:“愛與不愛已經不重要了!破鏡重圓的故事都是騙人的,破了的鏡子怎麼可能重圓呢?”
“她是你的初戀吧!”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麼勉強的。”狄知音不滿地噘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