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離鐙,掌擊馬鞍,情急的女子一招“鶴衝天”,大劈叉逃離馬背。鐵錘擦腿掠過,飛入對麵人群,一連串巨響紛至遝來,死的死,傷的傷,慘叫連天響。首當其衝的一名金將直接歸西,餘勢未減的鐵錘繼續高歌猛進,金兵受驚,紛紛縱馬躲避,陣勢一陣大亂。
白馬久經戰陣,雖失去主人,但也隻原地轉圈。翩然墜下,女子穩穩站上馬臀,趁混亂之際,揮槍左右猛擊,居高臨下逼退略顯遲滯的攻擊兵器。勾腰,蹬馬,以槍撐地,連續彈跳,人飄飄而行。頭頂朗朗明月,腳踏金兵頭肩,向驚慌的主將發起絕命一擊。
攻勢疾如雷霆,等眾將醒悟,一團血影已迫近主將七步範圍。一聲呐喊,數不清的兵器攻向身輕如燕的血人。大敵當前,主將強抖精神,揮舞狼牙棒封住女子進攻路線,“撤——”
狠蹬立足的肩膀,人影再次騰空。雙臂握槍,一招鷂子翻身,漫天橫掃的槍影瞬間將方圓兩步籠罩。兵器撞擊的脆響宛如宮廷編鍾奏樂,叮叮當當,聲音悅耳之至,可惜演奏的是安魂曲。閃躲快者麵如白紙,運氣略差一命嗚呼,鋒利的槍尖無堅不摧,片片血花飆飛,縷縷亡魂紛下。
兵器墜地,人員落馬,現場慘叫連天。槍影餘威不減,狠狠拍擊傻立的墊腳金兵脖頸,人飛出,女子趁勢騎上馬背。頭也不回,立馬斜槍,摸向左右腰際。疾速後仰,雙手連揚,一口氣發出十二枚見血封喉飛鏢。取槍,挽一個漂亮的槍花,杏眼怒睜,大口喘息以迎戰敢於迫近的敵兵。
西風凜冽,月影搖曳,飛行的死神無聲無息。等碰擊兵器的叮當脆響迫臨,主將才察覺大事不妙,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風,人同時後仰。醒悟已太遲,三枚飛鏢破空直入,準確紮中麵門。惶恐中失去平衡,金將轟然墜馬,脫手的狼牙棒橫向飛出。幾名金兵中標,慘叫淹沒在躁動戰馬的嘶吼聲中,轉眼隨風飄散。
率先殺出的百戶長被箭雨射成刺蝟,跟隨的兵眾沒有一個人能逃離死神青睞,連人帶馬陸續倒地。蒙古人揮軍掩殺,拚死突圍的金兵金將越來越少,一百多號人到最後隻剩二十餘眾。圍聚在抽搐的主將周圍,擺出鐵桶陣,做徒勞的抵抗。
箭雨甫歇,靜立的蒙古大軍中殺出一名先鋒官,通事緊隨其後,聲聲怒吼斷人魂,“放下兵器,下馬投降,否則射殺勿論!”
主將奄奄一息,抵抗沒有任何意義。三名小兵果斷扔掉兵器,尚未下馬,已被身後的金將揮刀砍成兩段。懲罰性的利箭呼嘯而至,肇事將官命喪當場,兩側的兵眾被波及,紛紛倒斃馬下。舉刀揮舞的兵將一律被精準射殺,剩餘的最後幾個人無奈投降。
放下兵器不可能,但再不吭聲,恐無活命機會,血人般的女子果斷怒喝,“我乃大宋祈國公主,爾等不得妄為,速速通報你們的主帥,讓他來見我!”
彪悍的金兵金將中居然冒出一名女子,還自稱大宋公主,被震驚的先鋒官自然火速回報。得聞奇事,率兵的主將不得不親自出麵,催馬疾行,靠近凜然不可侵犯的女子,“本王乃大蒙古國太師國王木華黎,請問公主如何能與金兵共處一營?”
通事在一旁翻譯,柔弱女子也微微吃驚,但來不及解釋,隻顧大聲懇求,“請國王陛下火速派兵,趕往東南方向。那裏有大隊金兵,正圍困大宋將軍周文龍,遲疑不得,遲疑不得……”
軍情如火,太師國王快速下令,“派五百精兵護送公主返回豐州,其餘人馬拋去輜重,輕裝疾進,包圍這股金兵,不可放過一人……”馬鞭直指東南方,“請公主安心離去,本王自會救出周文龍將軍,前鋒,先行出擊——”
餘音未了,如狼似虎的鐵騎紛紛調轉馬頭,風兒一般呼嘯而過。大漠頓時沸騰,塵煙四起,蹄聲遠去,執行包抄任務的前鋒部隊眨眼消失在婆娑的月影下。催動中軍,萬戶長木華黎親率大部隊隨後殺出。
喘息漸近,麵具男子猛回頭,亢奮的主帥已進入三步範圍。殺招猝然上演,臥馬,回身,擰腰,平握的鐵槍奮力後刺,寒光凜凜的滴血槍頭直取敵將麵門。
槍尖瞬間迫臨,猝不及防的主帥大驚失色。垂下的鐵蒺藜骨朵太沉重,壓根來不及反應,但生死一線,人本能偏頭,以躲開致命一擊。觀戰的眾人全部傻眼,連呼吸也暫時停頓,蹄聲依舊,勝負已分。
存心生擒,下手自然留有餘地,槍尖微顫,大力橫擊。“啪”一聲脆響,頭盔被勢大力沉的槍頭生生打掉,頭暈目眩的主帥摔下馬,躺在地上失去知覺。同時飛離馬背,周文龍疾步靠近,單臂持槍,槍尖直抵敗將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