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當空,樹蔭叢叢,風兒掩麵退隱,傘狀大古樹保持緘默。朗朗乾坤,妖孽橫行,驚慌失措的人群左衝右突,試圖逃離險境。拔刀圍上,將女人逼回空地,一幫禽獸不如的兵將放聲大笑,“哈哈哈,割,繼續割,大家好好欣賞一番……”
大腦一片空白,人再也按捺不住,麵赤如血,周文龍怒視一眼驕狂敵將。神速拉弓,鎖定無所忌憚的肆虐軍士,果斷鬆手,怒吼隨之而發,“攻擊——”
居高臨下,勢大力沉的箭支準確擊中敵兵脖頸,其勢不衰,透骨而入。過喉管,直抵碧眼女人裸露的胸部,血,沿割裂的衣衫一點一滴濺落,沁入幹燥的空地。
彎刀墜地,不偏不倚砍中軍士左腳,傻傻瞪視憑空冒出的血箭,肇事者頹然倒下。一聲驚叫飄出,眼前一黑,嚇暈的女人仰麵朝天摔倒。事發突然,尖叫聲不斷,女人小孩奔跑一陣,紛紛蹲下。
攻擊隨之發動,耀武揚威的將領一頭栽下,後背鎧甲長出一枝箭杆,護心鏡凸起,鮮血染紅大地。勇士團早嚴陣以待,樹林內,草堆中,灌叢裏,飛出密密麻麻的的死神。仿佛頃刻間,近百名敵兵先後墜馬,慘嚎此起彼伏,空地變成獵殺戰場。
第二波死神接踵而至,攻勢更為迅猛,精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目標太明顯,壓根無須擔心誤傷百姓,箭雨如狂掃妖魔的火鐮,值守高坡和看護女人的敵兵首先被肅清。攻擊目標轉向路口,默不作聲的兵將狠狠放箭。
發一聲吼,跪下的男人幫飛身折回村落,取弓搭箭,加入圍獵戰團。擔綱主攻任務的十幾名獵戶步履輕快,將試圖回村報信的敵兵一一射殺,搶上戰馬,迅速轉入追擊。
估摸距離,周文龍一躍而下,兀曷赤緊隨落地。緊急布陣,人不慌不忙,“兀曷赤,你帶獵戶團和百姓追殺其餘村口的值守敵兵,不許放跑一人,否則提頭來見……”飛身上馬,直奔村東大道,“全體勇士上馬,追殲敵兵,務必趕盡殺絕,衝啊——”
勇士團呼嘯出林,沿大道窮追不舍,耶律迪烈一馬當先,徒單克寧緊隨其後,兩人輪番表演兩百步穿楊的絕技。一枝箭飛出,前方逃竄的羊群中必有一人墮馬,其餘勇士也不甘示弱,紛紛放箭,一個個眉飛色舞。
還擊的箭雨倒也頗多,但力度不夠,加上膽怯,渾似戲耍一般。八十多敵兵很快隻剩下十餘人,驚慌失措下,也顧不上還擊,竄入大路下的荒野,分頭奔命。
同時分兵,勇士團奮勇殺敵,喊殺震天,戰鬥遍地開花。鎖定飛奔的三名敵兵,三員大將沿主道窮追不舍。待羊群進入射程,同時出擊,鬆弦,箭飛,人倒,笑聲不斷,“瞧,大家原本伯仲之間,彼此彼此,哈哈——”
“將軍,如何處置這幫禽獸?”勒馬止步,耶律迪烈轉喜為憂,“其幫凶估計會折返,若察覺,我們的身份恐怕會暴露?而且,此村絕對被付之一炬,所有百姓難逃毒手?”
“傳令,將所有屍骸帶回村莊,通知仙師,派人鏟去沿途血水,一定要消除全部痕跡……”皺皺眉頭,小將冥思苦想,少頃昂頭一笑,“做也做了,大不了繼續迎敵,一千人左右,隻要錯開返回時間,我有把握將其全殲,快!”
屍體隨勇士團折回村莊,大驚的儒者快步迎上,“駙馬爺,您……您太……太衝動,如此一來,百姓隻有……隻有……”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敵兵荼毒百姓,尤其女人,怕它作甚?大不了血戰一場,實在不行,帶鄉民撤離……”撓撓頭皮,周文龍歉然一笑,“仙師,您不無所不能嗎?這退兵之計還得由您籌謀,文龍先行謝過。”
“嗐,駙馬爺心係百姓,所作所為也無可厚非,血性男兒自當如此……”沉思一會,儒者衝中年男人招招手,“你,趕緊帶人鏟去所有血跡,婦孺老幼一律上陣,反複檢查,不得遺漏……”
拱拱手,“駙馬爺,還得勞煩您麾下勇士,帶上敵兵屍骸和戰馬,出村東一路狂奔。痕跡會被即刻清除,待遠離村莊後,下主道,沿途拋下屍體,砍傷所有戰馬,任其逃竄。兀曷赤熟悉附近地形,由他帶勇士們繞道折返,不知可否?”
“仙師此計頗妙,文龍也剛剛想出,嘿嘿……”靦腆一樂,小將吐吐舌頭,“此乃聲東擊西,但乃蠻人不會罷休,這群百姓性命堪憂,估計還得帶上……”救少女團而損兵折將的陰影一下子浮現,笑容匿跡,人憂心忡忡,歎口氣,“迪烈,按仙師的策略運走屍骸,速度越快越好,以防餘兵去而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