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籠綠蔭霧籠沙,夕陽西下別寒崖,餘暉淡去,浪花熠熠生輝,橡林婆娑不語。恢複寧靜的海灘隻餘下一長溜蹄印,一路延伸至風景秀麗的小漁村,美輪美奐的場景令人沉醉。
幾許嘀咕飄出漁屋,顯得分外神秘,“駙馬爺如此悠閑,莫非已擒獲敵酋?為何至今不複命?副帥大人一再叮囑,讓我們嚴密監控,可如何監控為好?”
“什麼監控不監控,主帥為其王兄,諸大王即將返回蒙古,副帥也須一同回去,監控個屁……”不以為然,領頭的五十戶長撇撇嘴,“別管什麼敵酋了,傳令後隨駙馬爺上路,別他媽自討苦吃。駙馬爺看似隨和,實則心機深似海,誰都不怕,即便主帥和拜答兒殿下也拿他毫無辦法,何談我們區區五十人?”
“對,應付一下即可,隻要與合丹王子所部順利會合,交差了事……”隨聲附和,伸一個舒舒服服的懶腰,隨行的一名十戶長大為感慨,“終於結束了,也該回家了,一出來好幾年,還真想家。身為長子,卻無法顧家,更談不上照顧一家老小……”
衝沉默的另一名十戶長努努嘴,“你小子玩過幾個西域女人?感覺如何?”
“沒記住,完事即當場幹掉,哪顧得上什麼感覺,隻當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歎口氣,十戶長默默搖頭,“國破家亡,女人自然逃不脫被淩辱的命運,西域守軍也太慫了些,如此不禁打,簡直一群廢物。”
“也不盡然,此番西征,我大軍損失也不小。攻下斡羅斯,基本不損兵力,可……”糾正不可一世的話語,領頭的五十戶長長籲短歎,“唉,雖然以鐵血手腕征服,但西域諸國並未放棄抵抗。至今也沒見到一名君王主動歸降,這群羊的抵抗意誌還蠻堅決,都像斡羅斯就好了。若再次西征,隻怕難以如此順當,對我戰法也略知一二,西域羊絕不會……”
“未必——”飛步而入,周文龍大笑,“敵變我亦變,戰法有雲,知己知彼方百戰不殆,西域人其實敗在各自為戰和軍情交流不暢上。而且,其重騎兵隻倚重強攻,戰法僵滯,焉能不慘敗?”
“末將拜見駙馬爺……公主……”集體起身,眾親衛恭敬有加,當然對是否擒獲敵酋隻字不提,“我等奉命飛騎傳令,副帥大人讓駙馬爺率部回師,在邊境線上等待與大軍會合。”
“來人,盛情款待兄弟們……”衝蕭不察斤擠擠眼,周文龍不住壓手,“讓所有兄弟都進屋,外麵很冷,先暖和暖和身子,別凍著了……”暗暗努嘴,“勞煩總管大人去準備酒宴,今晚我們不醉不休。諸位不用著急,相信殿下早率部摧毀沿途抵抗軍,返回邊境線隻在須臾,明早上路即可。”
“駙馬爺如此盛情,恭敬不如從命,末將代兄弟們感謝駙馬爺和公主……”瞟一眼保持沉默的羅斯公主,五十戶長彎腰施禮,“末將拜見公主殿下,不當之處,還請公主千萬別見怪。”
“大人客氣了,請兄弟們都進來禦寒……”婉言敷衍,卡娃衝屋外努努嘴,獲得夫君點頭暗示,轉身奔出,“我去協助總管大人,兄弟們今晚務必吃好喝好,至於歇息更沒有任何問題。大軍回撤尚需時日,明早即出發,喝醉也沒關係。”
命侍衛團嚴密封鎖消息,由酒量驚人的安德烈作陪,周文龍殷勤勸酒,“來,先幹了此杯……”一飲而盡,擦去嘴角酒水,“征戰至今,我西征軍團所向披靡,形勢一片大好,為何無緣無故撤軍?本將實在想不通,移師馬紮兒,整個西域盡在囊中,自毀前程又為哪一出?”
集體幹杯,相互看一眼,眾親衛同時歎氣。五十戶長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告知詳情,“駙馬爺有所不知,大汗在幾個月前不幸駕崩,各路王室軍必須返回蒙古。副帥大人獨力難支,才無奈下令回師。”
“原來如此,唉……”一一斟酒,周文龍裝出極度悲傷,“主忍心棄我們而去,讓兄弟們情何以堪?來來來,一醉解千愁,幹了此杯,從此蕭郎變路人……”語焉不詳,任由大眼瞪小眼,一口飲罷,晃晃酒杯,“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