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言躺在床上睡不著,朋友的不幸、自己的煩惱讓大腦一直很清醒。朋友還可以為死去的親人痛哭,可自己呢?腦海中的記憶,是從陳家開始的,自己的父母是誰,在哪裏?這一切都像謎一樣。他也問過陳家老夫人,老夫人說他是老爺(陳子龍)撿回來的,撿回來時就是一個哇哇直哭的嬰兒。小的時候,看見婉兒和爹娘一起開心的玩耍,他心中很羨慕,也隻能羨慕,所以他拚命的練功,讓身體和心一起麻木。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屋外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子時了,該睡覺了。當他躺下時,又感覺什麼地方不對,仔細一想,發覺聽不到打更的聲音了,更夫不應該這麼快就走遠,他又聽了一會,還是沒有打更聲傳來。
“不好!”他躍起身來,悄悄來到陳子龍的屋子。然後倆人分別喚醒其他人,陳子龍讓陳風帶著太子進入密道,但陳風拒絕了,最後由陳子龍帶著侍衛護送太子進入密道。
陳風剛幫著孫言完成裝扮成,一群人已經破門而入,他倆被手持長槍的兵丁團團圍住。
周奎看見孫言,對拿到架著他的人一點頭,那人手一揮,幾個兵丁將兩人捆綁起來。周奎被推了出來,他斯斯艾艾的說:“殿下,孫兒,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不要怪祖父。家裏人都死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你還年輕,路也還長,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順王不會為難你的!”說完,就低下頭不再言語。
“祖父,您受苦了。”孫言盡力地模仿著朱慈烺,他走上前去,躬身給周奎行了個禮。“如今國破家亡,孫兒不會怪罪祖父,隻願您保重好身體。”,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得意的大笑,“還真是孝順啊,走吧!侯爺還等著呢!帶走”,三個人被押著離開。
密道內,陳子龍等人決定立刻出城,到南京去。
劉宗敏霸占了原來的駙馬府,他覺得此處比較寬大,布局也比較簡單,沒有那些拐來拐去的走廊,很符合他的脾氣,他被封為汝侯,這裏就成了汝侯府。此時府內正大擺宴席,劉宗敏坐在首席,拿著一個肘子開心的啃著,和一幫將領看著妖豔的歌舞表演。門外兵丁來報,說已經找到了前朝太子,正在殿外等候。劉宗敏將肘子啃完,扔下骨頭,在衣服上擦了下手,起身來到殿外。
孫言盯著劉宗敏,問道:“你找我?”
“哈哈哈”劉宗敏大笑,他很佩服這少年,被人用刀架著,還如此平靜。
“你是朱慈烺?”
“你是誰?”
劉宗敏一愣,娘的,好久沒人這樣問了。他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孫言,咧著嘴嚷道:“娘的,老子是劉宗敏。”
“哦,我還以為你是李自成呢!你幫我傳個話,讓他看好自己的頭顱!”
哈哈哈,劉宗敏被氣樂了,“有種!”他怕了拍孫言的肩膀,“你還是自己去和他說吧,老子沒工夫。”說完,讓人將孫言和陳風送進宮裏。
進城以後,劉宗敏就覺得順王變了,這種變化很突然,一下就變得那麼的陌生。他是個粗人,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他當年造反就是為了活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滿足了,按照他的想法,大夥也搶的差不多了,可以帶著財物回家了。
可是,順王不是這個想法,他想留在京城。這讓劉宗敏有苦說不出,能打仗的部隊都抽走了,現在留下的都是一些傷兵和臨時收編的降兵,這些人欺壓一下百姓、搶劫財物還行,防守京城,就有點扯了。沒辦法,隻能讓西安增援了,期盼著他們早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