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
櫻明坐在椅子上，手被望月銘握在左手裏，望月銘用右手給櫻明的手消毒上藥，剛剛被薑霞踩得破皮了。
其實按理來說，櫻明在監獄裏待了兩年，手早就不是什麼纖纖玉手了，不應該這麼容易被踩破皮，這足以說明薑霞剛剛踩得多用力。
“望月……老師，”櫻明緩緩開口，對給她仔細上藥的望月銘說，“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教學樓？”校長室所在的樓離教學樓還是有點距離的。
這時望月銘已經替櫻明上好藥了，他眼皮都沒抬一下，低著頭一邊將用完的醫療物品收拾好歸置原位一邊口吻很淡地回答道：“巡樓。”
下課時間你巡屁的樓。
櫻明不信，但是也不好再多問什麼，隻好匆匆表示感謝準備離開。
“夏紫同學，”望月銘忽地叫住她，櫻明回頭望著他，微微揚起眉頭，表示疑問，望月銘盯著櫻明的臉，那是一道要不把她看穿絕不回頭的灼熱的視線。
“沒什麼，傷口別沾水。”
“好的，謝謝老師，再見。”櫻明楞了一下，禮貌地道謝，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順手扭頭將門帶上，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櫻明看到剛剛還低著頭搗鼓藥具的望月銘忽地抬起頭往自己這個方向看來，眼底是滿滿的陰冷。
望月銘，你到底在想什麼？
果然，最難懂的是人心。
這個學院裏的學生，最大的也不到18歲，可是為什麼會這麼愛成群結隊地窩在一起恃強淩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欺負人就這麼有快感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櫻明仔細盯著手上的傷口，紅彤彤的血肉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樂趣嗎……
……
很快迎來了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初賽的當天。
因為是初賽，所以可以在學院裏考試，一間教室剛好坐得下40人，這次參賽的選手都在一間教室裏，一覽無遺，櫻明很快就看到了薑霞，她還是頂著一頭油膩膩的頭發，不過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也更憔悴，甚至感覺有些發黑，雙眼下有黑色凹下去的現象，毫無生氣得就像是……一個死人。
所有人都在避開她走，她自己好像並不怎麼覺得自己現在有什麼不妥，而是自顧自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後坐下雙手捂住耳朵低著頭嘴裏好像在碎碎念著什麼。
櫻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忽然回想起好像之前B班挑事罵她的那個女生似乎好久都沒有見過了，這個女生她之前沒什麼印象，突然就冒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招她惹她了。
沒過多久，考試開始。
數學老師們在辦公室焦急地在網上查找這次競賽的題目，看看難易程度如何，其中一個老師好不容易查到了，卻忽地麵如死灰。
“完了，”一位數學老師一邊將查到的試卷發到教師群裏，一邊哀嚎，“這次的題目出得太坑了，全部都是最新型的題型，孩子們肯定都懵逼了，今年我們的得獎率肯定降低不少。”
“我靠！這群出題的老頭子真是夠了，這種題都敢出，誰做的出來？”
“已經有人開始交卷了。”一個老師看到監控攝像大叫。
“哎，出得太難了，做不下去唄。”
“好像是A班的那個轉校生。”
“哎，我知道，她很聰明，但是缺少考試經驗。”A班數學老師關掉天空腕帶，閉著眼躺在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次是她衝動了，以為轉校生可以拿到比以往好一些的名次，要是她讓原來的孩子去參加比賽，那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雖然這次題目出得刁鑽，但是至少不會一分都拿不到，櫻明隻寫了半個小時就交卷了，按照正常人的速度，這說明她大部分試卷都是空白的，這樣看來，今年的A班的綜合得分可能會下降百分之十七左右。
真是失策……
……
櫻明寫完走出考場，上網查了一下，成績出來的時間是後天。
現在都是機器改卷，但是世界性質的競賽份量太大，改卷至少也要一天時間，所以公布成績和排名都是在後天，成績先出，排名後半個小時出。
櫻明收起天空腕帶，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回宿舍休息。
……
一天後，到了等待出考試成績的這一天裏，夏澄學院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氛圍，本來平時這裏就沒什麼歡聲笑語，這天就更沒什麼了。
櫻明忽地想起一個畫麵，很久很久以前的一部很老很老的電影《查理的巧克力工廠》裏，查理他們剛進工廠覺得熱脫衣服的那段，愛撒嬌的公主病重度患者小女孩兒和愛拿獎的逞強女孩兒的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