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明坐在拘留所關押人的房間裏的一個角落裏。
沒有窗。
沒有一絲光。
仿佛又回到不久前還在監獄的日子裏。
其實在監獄的日子還算蠻愉悅的,沒有煩人的人來打擾,每天隻需要接受信件,發送信件,勞作,睡覺,吃飯就可以了。
仔細回憶那些日子,自己並沒有像一開始那麼憤怒,以為自己會在獄裏每天怨恨著過日子,這也是自己為什麼會提前少許日子出獄的原因。
櫻明低著頭想得太入神,以至於沒有聽到門忽然被打開的聲音,直到一雙精致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才緩過神,微怔,抬起頭,直接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望月銘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而是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說:“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不,我並不後悔,”櫻明又低下頭,望了一會兒腳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日子,都是你和成堃的計劃嗎?”
望月銘單手插進褲袋裏,重心微微向****,他扭過頭望著右邊肮髒的牆麵,說:“算是吧,他找我說過,我沒想到他動作可以這麼快。”
“嗬,為了整我你們也是煞費苦心,還搭上兩條人命。”
“櫻明,這叫一命換一命。”
“我沒殺過人。”
“可你害過人,”望月銘捏緊拳頭,上前一步單膝跪下捏住櫻明的下巴讓她望著自己,“櫻明,你為你那無聊可笑的正義害過人。”
“……”櫻明陷入了沉默。
“你就是行走的砒霜,你真不該存在。”話音剛落,望月銘站起身,轉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行走的砒霜……真形象。
櫻明靠在肮髒的牆麵上,緩緩地閉上眼,周圍的房間裏不斷傳出伸冤和暴怒的叫聲,但櫻明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絲毫沒有收到周圍嘈雜聲音的影響。
望月銘出了看守所,迎麵走來一個穿著警服的清秀小夥子,望月銘一把抓住他強硬地扯到一個幽靜的小地方,然後直接給了一記重拳在那個清秀的小夥子,憤怒地低吼道:“成堃!你複仇歸複仇!別動我夏澄學院的人!!”
成堃用拇指擦了擦嘴角,低頭一看,見血了,看著望月銘一臉諷刺地笑道:“別裝得一副好老師的模樣,望月銘,你明知道那個體育館荒無人煙你還讓你的學生過去,你又是什麼居心?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幫櫻明那個賤人,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姐姐的在天之靈怕是不會安息了。”
“你!”
成堃站起身貼近望月銘的臉,原本清澈的雙眸裏一瞬間充斥著怨恨,他的眼珠子直直地瞪著望月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要記得,你的姐姐望月嵐是怎麼死的。”
望月銘緊閉著嘴,不打算再說些什麼,眼睛卻仍是死死地盯著成堃。
“嗬,你如果沒有複仇的想法,就一邊兒呆著去,少礙眼。”成堃用肩膀重重地撞開望月銘,揚長而去。
望月銘站在原地,他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鞋尖,被管家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上沾上了一點點泥土,估計是剛剛進看守所的時候蹭上的,櫻明如他所願地又進去了,但是他心裏卻一點都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和報複成功後的快感。
所謂的報複,真的隻需要不擇手段就可以了嗎?那被害的孩子們的仇,又該記在誰的賬上。
不過這些似乎現在想也沒有用了,再過兩天,就會開庭審判櫻明的罪行了,後麵的事情,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隻要櫻明再次入獄終身監禁或是死刑,那他的姐姐的在天之靈就會得到安息了。
不過,真的會得到安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