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梨花雨豈能動磐石/落地紅何敢望流水(3 / 3)

副局長說:“局長大人,我有一席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局長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當講不當講?”副局長說:“大人,如果我們就這樣暗助愛的本店,固然可以取悅許多官太太,也能取悅許多官老爺。但是請你想一想,麗人店若是真的垮了,咱們不是少了一處尋歡的所在嗎?咱們不快活這不打緊,問題是首相大人也曾經留連其中,要是有一天他老人家想起了在麗人店的趣事,而麗人店讓咱們給欺負了,你說咱們能好的了嗎?”局長說:“然,首相不想動愛的本店,動咱們的想法難保不會有。”

副局長說:“當前他們爭執的點是井下純美,不如咱們公開井下純美的身份,募集一些善款以警局的名義送給麗人店救急。”局長一聽這話,麵沉似水,眸子裏寒氣逼人,說:“你還是不能忘記這個女人?”副局長說:“大人,天地良心,我是為了咱們局裏好。現在整個歌舞伎町一番街都在傳一個前警察做織女的事,事到如今,她已經不可能回到警局,咱們給一點錢,多少可以讓社會知道咱們警局是一個特別重人情的衙門。”局長陷入了沉思,說:“這樣會不會得罪愛的本店。”副局長說:“愛的本店拿前警察作為賣點有沒有想過警局的感受呢?咱們沒必要如此怯弱吧!好歹咱們也是衙門,豈能讓風俗店挾製。”

局長說:“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副局長說:“大人,愛的本店不會那麼不識好歹,我不相信他敢把咱們怎麼樣?”局長冷笑著說:“你不要忘了,愛的本店背後就是山口組。”副局長倒吸一口涼氣,不再言語,局長站起來踱步,良久,他說:“照你說的做。”副局長說:“愛的本店要報複可如何是好?”局長說:“我不光要給麗人店錢,還要出手打擊風俗社。這一次我打算為我們警察伸張正義,我會要求山口組幫助咱們。”副局長說:“這樣做風險會不會太高。”局長說:“我決定了,你不要再說了。”

明日,警局在麗人店門口貼了告示,要求記者不得靠近,告示裏說警局將保證麗人店的正常營業。與此同時一筆善款送到了獲野瑰園的手裏,這點錢其實不足以醫好井下純美的身體,但獲野瑰園看到了走出困局的希望。她決定在對麵的茶店召開記者會,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穿了一件淺綠色的和服,戴著墨鏡,臉上顯得很憔悴,聲音中也帶著疲憊,她在記者會上說:“愛的本店是我們這個行業的標杆,我們願意跟愛的本店建立並保持一種長期的合作關係。感謝愛的本店在技術上對我們的支持,不過我們也非常的愛惜人才,我們會動用我們的資源去醫好她的身體。”

她在記者會上的發言滴水不漏,這讓記者們犯了難,斷章取義一定會被告,他們選擇其中一些矛盾點作為報導的側重點,突出麗人店對愛的本店的不滿。盡管如此,社會上的反應仍十分平淡,大家都是看熱鬧,沒有人被這樣一個新聞調動了情緒。警局的所作所為,讓愛的本店非常不滿,山口組也接到警方信函,要求配合剿滅風俗社。山口組對一些小型社團一般都會采取一種寬容的態度,允許它們存在和發展,不過它們去招惹警察,這是它所不讚成的。

但它也不會反對,它就是想用這件事來試探警方的底線,因為警局內部的問題,警方選擇了隱忍,現在終於要出手了。山口組不想幫助警方打擊暴力社團,但它願意在外界給人們這樣一種印象,即它和警方的關係是很好的。他對於打擊風俗社持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對於這樣的態度警方私下裏感到滿意。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有局長親自擔任,副局長本來主動請纓,被局長拒絕,立功的機會豈可拱手讓人。

在這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麗人店的收入銳減,店裏的織女和男店員都在罵井下純美。阪本純二進到店裏,獲野瑰園破例允許他探視井下純美,見麵之後井下純美突然抓住他的手流著眼淚說:“你帶我走吧!我再也不要住在這裏了,白天黑夜被人咒罵,我受不了。”阪本純二看著她一臉無奈的說:“我做不到啊!就算我帶你出去,你這樣漂亮怎麼會甘心跟我這麼一號人在一起?你肯定會尋別的男人。”

井下純美愣住了,阪本純二說:“你我都在前世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才要受這樣的懲罰,你就認了吧!”井下純美就是哭,阪本純二漸漸感到不耐煩,轉身要走,井下純美說:“求你再陪我待一會兒。”阪本純二說:“不可能,我要去陪我們社長了。”說完就走了,井下純美無力的望著屋頂,她開始幻想自己已經死了。她在焚屍爐裏被燒成灰燼,然後這會灰燼靜靜的躺在骨灰盒裏。那是一麵用骨灰盒砌成的牆,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鬆下山花最近也過的不如意,因此每天都要來罵井下純美拖後腿,其他織女也來罵,男店員不允許進入她的寢室,他們就堵在門口罵,真是其苦萬狀。局長在選擇指揮部的成員時犯了難,按說副局長給了副總指揮理所應當,一把手最不願意二把手和自己的距離拉得太近,他該如何處置呢?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