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明月寺比丘點亂花/佛陀手金玉指枯骨(3 / 3)

說完他深深地向她鞠躬,說:“對不起。”那女警笑著說:“沒事,我帶你去。”小泉弘毅說:“這樣合適嗎?”她說:“你跟我走吧!”兩個人鑽進一輛車租車,不由分說一溜煙來到歌舞伎町的情人酒店,他們做完了登記,然後進入電梯,兩個人體內燃燒著熊熊烈火,電梯的門一關就開始激烈的摩擦,越是摩擦,體內的燥熱也是難以自製。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們的嘴唇幾乎要磨的冒火,推門進去,隨手把門一關。兩個人的衣服相繼被拋入空中,然後他們一前一後飛到床上。這一通纏綿足足的持續了兩個小時,然後小泉弘毅仰臥在床上,那女警的腦袋放在他的胸口。

小泉弘毅長出一口氣,說:“究竟什麼叫空呢?出家人應該看到什麼都能想到空,可我看到你的時候卻想不到空。”那女警笑著說:“你應該想到我身上某個部位是空的,我覺得你不要把空看的太絕對,房子不是四麵牆和一個房頂,裏麵的那個空間才是重點。牆壁是必要的條件,真正你要使用的是空間。如果房子是實心的,你還怎麼住進來?你怎麼可能在裏麵放床、衣櫃、電視、桌椅、沙發、冰箱呢?我如果每個部位都是實心的,我能給你的快樂就很有限了。”小泉弘毅說:“那四大皆空怎麼解釋呢?”

那女警說:“你隻要記住,你是生活在虛空當中,你的生命過程都發生在虛空當中,在你生活中需要的各種物質,他能讓你在虛空中生活的更有質量。有和無,虛和實,它們之間相反相成,相反是表麵的現象,相成是兩者互相依存。”小泉弘毅聽了大感驚訝,說:“我看你也能出家了。”那女警撫弄著自己的頭發說:“我舍不得我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小泉弘毅說:“這在佛教當中叫做癡。”那女警說:“沒有幾分癡,我覺得就不會有三界眾生了。”

小泉弘毅靜靜的聽著,那女警說:“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的父親不愛你的母親,卻生下了你。如果父母不愛你,卻把你撫養成人。不被愛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很可悲的,不是嗎?”小泉弘毅說:“愛如果能適可而止,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人們生活在一個殘缺不全的社會,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沒有缺憾的。人一旦陷入了癡,常常欲罷不能,一直沉浸在迷障之中難以解脫,我們佛教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我現在對你就欲罷不能,看來我是要在對你的思念中艱難的度過餘生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惆悵,那女警說:“你放心,你一旦進了廟宇,釋迦牟尼的光輝會讓你忘掉一切。”小泉弘毅說:“但願如此。”說完了兩個人像是剛剛爬上岸的兩條魚再次滑進水裏,水裏明明有毒,可他們卻不能超脫出來。一直折騰到深夜,明日中午,他們才先後離開酒店。小泉弘毅回到圜丘法師身邊,已經是明月當空的時候了。

明月底下,師父正在給小沙彌們講佛法,小泉弘毅穿著僧袍,手裏拄著一根木棍,他雙膝跪地,嘴裏說:“給師父、師兄們請安。”圜丘法師隻是淡淡的說:“回來了。”小泉弘毅說:“回來了。”圜丘法師說:“回屋休息吧!”小泉弘毅說:“我要聽師父講經。”圜丘法師說:“出家人一生修行,不在這一時半刻。”小泉弘毅說:“一生的修行其實雖然漫長,可須臾之間大好的時光就不見了,我想早一點進入狀態。”圜丘法師說:“揠苗助長總是不好的。”小泉弘毅不再堅持,進屋睡覺去了。圜丘法師說:“你們說師弟的做法怎麼樣嗎?”

小沙彌們各說各話、答案不一。圜丘法師說:“你們記住,修行好比過河,別人的經驗你隻能姑妄聽之,不可全信。比方說你是一隻小山羊要過河,你看到一頭剛剛過完河的牛,牛告訴你這條河的水非常淺。你覺得心裏沒底,又去問一直剛剛過完河的老鼠,老鼠告訴它河水深得不得了。如果你決心過河,你會發現水既沒有牛說的那麼淺,也不像老鼠說的那麼深,水麵剛剛到你的脖子。過河需要勇氣,也要靠機緣,畢竟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是少數,大部分生靈永遠在此岸輪回。”

小沙彌們頻頻點頭,圜丘法師繼續說:“學佛要切記不可有這樣的想法,誰能替你修行,然後你直接得道。就好比一個人從不學習,可他卻得憑借作弊得了高分。這就好像一群人從衛生間出來,大部分人真正完成了小便,隻有一個人裝著水去進去,裝著水出來,可他還要裝出一副已經完成小便的樣子,每天都被泡在謊言當中過活,許多人寧願過這樣的日子。但修行是不可以這樣的,這就好比有人明明沒有吃飯卻說自己已經飽了,這樣的人一定會出狀況。”

小泉弘毅睡在禪房裏,從清醒進入睡眠的過程,就像是一個人滑入水中,醒來之後就像是爬上岸。當他躺在水一樣的夢中,忽然看見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尊巨大的金光閃閃的佛像,他轉身望去,發現自己根本就睜不開眼,這個時候感覺這尊佛張開了五指,突然一道金光刺破了他的肚皮,然後他就變成了一對枯骨。忽然有一隻鷹和五匹狼向他撲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