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回:樓觀真人返回故園/大阪知市跳進圈套(2 / 3)

眾保安一看此情此景,立刻大怒。大家一擁而上,真是拳腳無言,同伴之間居然打了起來。任道長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灰塵。就在這個時候,大阪知市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一再表示歉意。任道長說:“日本人都是寧可切腹也不願意道歉的,你不是日本人吧!”對方說:“其實我老家在衝繩。”任道長點點頭說:“難怪,不要跟著我了,我們之間緣分已盡。”

說完就開始跑,大阪知市大步就追,哪知道任道長跑起來如果飛一樣,腳尖輕輕的在地上一點就跨出去很大一步,越是這樣就越是吸引著大阪知市。任道長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留在日本了,在道士圈之中有許多怪力亂神的傳說,一些道士夾著兩個簸箕跑得比高鐵還快,列子可以禦風而行。列子禦風而行的傳說,在戰國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流行了。有意思的是他的事跡在他本人的著作當中從未提起這件事,而且還說明一點,列子這個人非常的低調,生怕自己的名聲被傳出去,生怕有一堆人來拜訪他。

傳說人物有一個特點,就是大家都沒怎麼見過他,所以才會越傳越奇。列子應該不是上古的方士,列子雖然有禦風而行的說法,卻沒有他追求長生的記載。許多長生記載都是後人附會上去的,孫思邈主張修煉內丹,反對服用水銀,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傳出許多他煉丹的故事。說唐太宗向孫思邈求不死仙藥,被孫思邈拒絕,大家以為他真的煉不了,誰知道他自己在服用仙丹之後駕鶴升天了。如果孫思邈聽了這樣的故事,一定會氣的在墳裏打滾。人並不喜歡真相,他們喜歡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東西。

比方說人怕死,就相信世上真的有不死仙藥。比方說人害怕戰亂,害怕沉重的徭役和賦稅,就相信上古時期曾經有一個大同時代。因為害怕昏君,就相信世上有這樣一種皇帝,清心寡欲、勤於政務、費盡心力為百姓謀福利。害怕酷吏,就相信有一種官員不畏權貴,勇於為百姓說話。這樣的人真的有嗎?有,這些人就像鬼魅一樣,隻存在於人的精神世界,你若是在現實生活中尋找這類人,你就跟唐吉坷德一樣可笑了。

中國有幾片化外之地,其中一個地方忽然起來一群人靠寫武俠小說賺了許多錢。起初無論是作者還是讀者,都不隻把這類書當做是娛樂品,閱讀它隻是為了消遣。可隨著時光流逝,這些作品都成了非常嚴肅的文學作品,因為寫書的人創作的動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前人們著書,並非為了牟利,而是在想自己死後留下點東西。這叫做立言,這是文人的最後一條路。如果一個人既不能立德,也不能立功,再沒有著作傳世,死後一定湮沒無聞。從鴛鴦蝴蝶派開始,作者可以靠著書養家糊口。從那以後,再不是讀者滿懷崇敬的去讀某人的書,而是作者在著書的時候一定會按照讀者的需要去寫。

誰能夠憑借直覺捕捉到讀者需要,誰可以賺大錢。通過有意的策劃讓一位作家成名,這是非常困難的。多數成名的作家,背後都與一些非常偶然的因素。正所謂時也命也!命這種東西由不得你不信。趁著夜色,任道長歡樂一套拉比的衣服,戴著墨鏡坐上了火車。天亮之後到了港口,當即達成一艘輪船離開了日本。這個時候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大阪知市站在碼頭上,揮舞著手裏的手絹,一直再出好遠。這讓任道長想起了電影《伊豆舞女》裏的情節,學生大人做走了,哪位可憐的舞蹈演員在碼頭上揮舞手帕送行。

學生大人日後一定過上了好的生活,而那位演員卻墜入風塵,那個光膀子刻著紋身滿嘴酒氣的男人摟住了演員的脖子。任道長想到這裏常常的吐一口氣,心想人們真應該感謝技術的不斷革新,應該感謝社會文明程度的不斷提高。雖然今天還有許許多多的惡人,至少在發達國家,大部分人的日子是比較好過的。就要回到中國了,任道長內心非常的激動,母國會讓人感到很親切,有時候也讓人感到厭惡。如果從道德的角度,真是一句壞話都不該有,該不該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

大阪知市之所以上演了這麼一出,其實就是想讓對方回心轉意,沒想到船還是開走了。這個時候他真覺得自己跟那位舞蹈演員一樣可憐,山口百惠是一個早熟的孩子,十三歲就通過演唱比賽的出色成績介入了流行樂壇,她不是隻能唱,她還能自己寫歌。她演唱的都是一些偏成熟的歌,這樣的歌從一個小孩子的口中唱出來,會有一些突兀。然而她的外形卻非常的清純,第一部就演《伊豆舞女》,之後她一直延續著這樣的戲路。

有趣的是從她演的第一部戲開始,就一直跟三浦友和演情侶,她非常的堅強,非常的獨立,在許多人的眼中她本應該成為女強人,然而她回歸了家庭和傳統。她做了一筆高風險的投資,然而她成功,也有人做了同樣的投資,至少有一部分人失敗了,發生這種事不能想當然的怪在男人頭上。一個不好的妻子,就算有個好男人,家庭還是要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