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些喧鬧的大廳中才安靜下來,幾名家丁迅速的把張猛和曾林的屍體抬下去,即便是在座眾人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看到兩人身亡的慘狀,也有些不習慣,淋漓的鮮血順著光滑的大理石地麵四處流動,別有一種淒冷之感,他們對於蕭笑的巨大變化,都有些無法接受。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蕭長林那幾人看著麵色不變靜靜輕撫長劍的蕭笑,隻覺得脊背發寒,仿佛氣溫突然下降了一般。
盡管現在蕭笑已經完好的融入了新的身份和生活,心誌卻並未改變,隻講尊敬,不講尊卑是他對新世界自己行事原則的一種寄望,生活不應該一成就變的,他不想把原本連自己都感覺厭惡的世界觀帶過來。
他更不想為了得到別人的好感而存在,那樣,隻會讓自己重複著曾經走過的道路,他想,在目標之外,可以無所顧忌。
對著蕭長天、蕭長意等人微微躬身行禮,他毫不避諱的踩著滿地血跡坐到下首的空位上,輕飲一口早已失卻溫度的涼茶,眼神突然一沉,心神便陷入靜修之中。
四周啞雀無聲,蕭怡一雙超大的眼眸裏光芒閃動,優美的身形繞過血跡走到蕭笑旁邊的空位上緊挨著他而座,豐潤的紅唇在蕭笑耳邊低吟道:“你不怕鮮血弄髒了你的鞋子嗎?”
鼻間嗅到如蘭似麝的香氣,蕭笑睜開雙眼,隻見蕭怡一張亦嗔亦癡的俏臉離自己隻有半尺,他微微低頭看了一下沾滿血跡的精致蠻靴,轉頭輕聲道:“我隻怕別人踩著我的血。”
聲音冷淡從容,雖然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是的,不是不怕,隻是更怕那血,是自己的,他所表現的一切高傲,毒辣,冷漠。這些所作所為,隻是想用鮮血激起眾人鬥誌,他們似乎已經忘了,隻有沾滿鮮血的鮮花更加動人,而榮耀從來都是血腥的孿生兄弟。
沒有鬥爭,自由安寧尊嚴從何而來,而他們,身在江湖,竟然隻想一心委屈求和。
“那要是是我的血呢?”蕭怡突然雙手托腮,把臉湊得更近,大眼一眨不眨,認真的盯著蕭笑:“你也不會害怕嗎?”
兩人此時相距隻有幾寸,蕭笑在她的黑色眼瞳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是那麼的冷淡而耀眼,閃動著一種奪目的光芒,他心中暗然心悸,明知蕭怡絕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心中還是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令他想要把自己的視線移開,從變成女身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在目光的交鋒中不敢與人對視。
可是就在他準備移開的時候,蕭怡突然伸出她的柔荑,身軀輕擠過來,胸前兩團突起差點就挨著蕭笑,她把雙手捧在蕭笑的臉上,瞪著他的眼眸,不讓他別過頭,大聲道:“回答我!”
.......
兩人維持著這種狀態,互相瞪著,蕭笑心中無語,此時他幾乎有種殺人的衝動,剛剛他還以冷血無情的毒辣手段,成功奪去眾人氣勢,讓自己掌握到節奏,現在竟然被一個美女擠住臉頰,質問自己。
大廳中除了蕭炎,都是長輩,雖然先前被一連串的事情震亂心神,此時看到這種情景,也都是麵色怪異,一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個自小出眾,眾望所寄,眼下卻這般兒女情態,蕭長明,也就是蕭怡的父親,在家族中地位不高,很少有發言權,還多虧蕭怡資質出眾,才在這議事大廳有一席之地,此時他隻是眼神極為複雜的看著蕭怡,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終是未曾開口!
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沒開口,眾人也不好說什麼,蕭怡自小母親便突患重病去世,父親又有家族事務在身,她的成長裏包含了太多東西,遠比其它人沉重,但是她的性格卻有著一種開朗大氣,和女孩特有的倔強固執,要說在蕭家,最得人心的小一輩便是她了。
“隻要是我願意出手的人,我就不會害怕。”
蕭笑看了半晌,終是敗下陣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對她拔劍。
“哦......!我想我有些懂了,除了在你心底留下印記的人,你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生死,特別是讓你拔出寶劍的人,不是你殘忍,隻是你不在乎。”蕭怡看著蕭笑的眼神,緩緩放下雙手,身體仍然朝著蕭笑傾斜,眼神卻陷入空明,似乎在出神的想著蕭笑說的話。
蕭笑眉頭緊皺,定定的望著她,眼神晦暗明滅,任何人被別人戳穿心底的秘密都不會高興,好半晌之後他才在心中暗呼一口氣,也許她隻是猜的,蕭笑為自己因為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女孩而如此狼狽大失所望,他不是笨蛋,看著眾人的眼神,心中就已經明白了一點,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蕭怡竟然會對自己產生意思,他並不憎恨這種行為,相反還有些樂於其中,隻是越是如此,越是煩惱,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想要逃避,在青樓用金錢淺嚐轍止的縱意和被一個純潔的女孩用炙熱的眼神凝視,這不同,一個是自己有目的的尋找感覺,一個是不期而然的被賦予感覺,更撇不開兩人堂姐妹的關係,蕭怡懂沒有懂他不在乎,隻要她不再做那種動作,他就懶得去理會,移開的目光輕輕瞟了一眼蕭怡隨著呼吸微微聳動的酥胸,他不由自主的在上麵狠狠的停留了一下,這蕭家也不知道是什麼基因,一個個才十五六歲,一個比一個壯觀,反倒是自己一直苦惱的胸前兩團惹眼的東西還成了其中比較弱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