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一群廢物!”安傑正雄聽到羅斯托夫已經越過中蘇邊境的消息,令他無法容忍,頃刻間麵色鐵青,像一隻瘋狗在辦公室內憤怒的狂吼,連著電話線的話筒被摔到了桌邊像鍾擺在那裏搖晃著。他站起來,又癱坐在椅子上生悶氣……這時,加藤代子穿著粉色的和服,邁著輕盈步子走了進來,嗲聲嗲氣地說:“課長,不就是一張圖紙嘛,不要生氣嘛!”
“廢物、都是廢物!真為大日本皇軍丟臉。”顯然安傑正雄氣憤至極,雙手緊握著椅子把手“吱吱”的作響,放出狠話:“我一定要掃除俄國人,把他們統統的趕走,可惡的俄國人!”
“課長,俄國人遲早要走的,阻止他們在這裏開采石墨不就完了嗎?”加藤代子勸說著,手解開發髻,烏黑的頭發散落了下來,接著撩起長發,散發濃鬱的香水味道。靠近安傑正雄的肩膀,手搭在他的肩上,高挺的**輕輕地觸碰安傑正雄的臉,搖晃著他肥碩的腦袋,柔情地說:“課長,我們還是去喝茶吧,放鬆一下情緒。”
“沒有心情,你還是走吧。”安傑正雄仍沉浸在苦悶之中。加藤代子執意搖晃著他的身體,使他暈暈的。“還是聽我的,走吧!”加藤代子的嘴撅著很高,佯裝生氣樣子,哀求:“就算陪陪我嘛……”
加藤代子與安傑正雄同是日本福岡人,隻是倆人參軍時間不同罷了。在日本****的唆使下,加藤代子沒有完成學業,毅然決絕地報名參軍,來到了中國。最初在日本關東軍司令部所屬的軍需處工作,後來日本關東軍為了加強諜報工作,將其抽調出來,與其他人員一起進行了相關諜報培訓,直接被特高課招錄。她主動要求到黑龍江梨樹鎮特高課工作站負責內務工作。因為,同時在東寧國境守備隊服役的前男朋友本田次郎,距離梨樹鎮很近,所以,她如願地來到了這裏。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來不久,就被反日同盟軍伏擊,當場斃命。當獲悉本田次郎陣亡,悲痛欲絕,時而借酒消愁,陷入苦悶之中。當了解到安傑正雄也是福岡人,頓時感覺非常的親切,心裏得到了許多慰藉。然而,由於倆人交往密切,加之倆人日久生情,自然有了苟且之事。
安傑正雄無奈地站起,隨同加藤代子來到一間密室裏。密室裏,是他們經常幽會的地方,清一色的日式裝飾風格,低矮的木質床,刷著銅紅色的油漆,上麵擺放著一個小方桌,桌子上麵日式茶具被擦的錚亮。牆的一角放著留聲機,古色古香。密室的另一端有個拉門,拉門裏麵有一居室,燈光較暗,擺放著雙人床,床上用品都是日產的針織品。走進密室,安傑正雄換上一套寬鬆肥大的衣服後,盤腿坐在一張精美的坐墊上。加藤代子按照日式茶道,雙膝跪在安傑正雄的對麵,為其沏茶,一招一式非常的精細。安傑正雄很欣賞加藤代子這種儀態,一掃心中的陰霾,露出淺淺的微笑。這時,加藤代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邁開碎步來到牆的一角,打開留聲機,不久傳來日本國歌“君之代”的旋律。轉身又回到了桌子前,隨著旋律,他們一起吟唱,進而勾起了思鄉之情。加藤代子將沏好茶水倒在茶碗中,欠身遞給了安傑正雄。安傑正雄停止了吟唱,抿了一口茶水後,滿意地點點頭:“呦喜,呦喜!”
“安傑君,想家了吧?”加藤代子端起自己的茶碗,輕點了一口,目光柔柔地問。
“嗯嗯,不過,有你在身邊,我好了許多。”
“是嗎?嗬嗬……安傑君,用中國話說,你又拿我開涮了!”
安傑正雄揮揮手,否定了加藤代子,“有你,我很快樂!”
聽到此言,加藤代子很開心,挪動了身子,來到了安傑正雄的跟前,不甘寂寞的手伸向了安傑正雄的胸前,手指在不斷地滑動,使得安傑正雄神色迷離,摟緊了她……拉開拉門,親昵地走進那張鬆軟的雙人床……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倆人。安傑正雄推開加藤代子,匆忙起身離開。加藤代子很不情願地目視他的離去,任性地拿起枕頭扔向了拉門。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田中鐵三郎和竹野恒彥,他們根據滿洲礦業開發株式會社要求,提出對梨樹鎮周圍進行石墨礦床勘測的建議,搶先占有資源。安傑正雄令稍候,倆人坐在椅子上,仿佛懂得了什麼,相互對視,會意地一笑。安傑正雄重新換上了軍裝,簡單整理之後,回到了辦公桌前,端坐在椅子上。田中鐵三郎提議:“安傑君,根據目前的情況,有必要成立礦業所,組織人員對重點區域進行勘察。”
“這個?”安傑正雄沉思片刻,表示同意:“成立礦業所很有必要,俄國人已經對這裏的地質狀況摸得很清楚。如果不立即成立專門機構,軍方和我們很難介入……”
我和竹野恒彥君商量了,我擔任所長,他擔任副所長,立即開始行動。”
“嗯,我同意。”安傑正雄肯定地說,“那就叫‘滿洲黑鉛滴道礦業所’吧!勘測計劃擴大到滴道河流域。至於為什麼叫‘黑鉛’,你們很清楚,也防止中國人……”安傑正雄欲言又止。
“我們明白,還是安傑君想得周全。”田中鐵三郎表示讚成,並對眼前的同學倍加尊敬和讚賞。原來田中鐵三郎與安傑正雄一起在日本國早稻田大學讀大學,隻是選擇專業不同,田中鐵三郎讀的是地質專業,安傑正雄讀的是政治專業,專業的不同加之價值取向不同,發展的方向也不同,但是他們有共同的野心,那就是運用自己的專業學識,報效天皇,征服中國,稱霸亞洲。
時值1936年春天,滿山遍野的山花競相怒放,蜿蜒蔥綠的山脈蘊含著生機勃勃的景象。雖然成片、茂密的森林被日本人砍伐,被成列的火車運走,但是大山仍堅強地毅力,頑強地滋養著這裏的植被生長。對於田中鐵三郎、竹野恒彥等日本人來說,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勘測這片廣袤的土地、山川很具有挑戰性。為了用最少的投入剝奪最大的資源,他們不遺餘力地尋找線索。這天,安傑正雄突然找來了安俊澤。麵對心狠手辣的安傑正雄,他很畏懼,也知道他的道行很深,一旦哪裏做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會隨時完蛋。他不知道安傑正雄又有什麼事情找他,膽戰心驚地站在安傑正雄麵前,低眉彎腰聽候安傑正雄訓話。等了許久,安傑正雄旁若無人地在那裏翻弄著資料。安俊澤想詢問,可是抬頭看去,站在安傑正雄身旁的加藤代子眼睛投來一道寒光,趕忙躲避,重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