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說:“日本特高課現在駐守兵力不多,大約一個班四至五人。距離車站很近大約200米左右,那裏駐守一個小隊兵力。岡田一郎所在車站南麵兵營有兩個小隊日本憲兵和部分偽軍,外圍還有100多名偽軍協助小鬼子防守車站、東大橋和監獄。整體情況就是這樣。”
仔細聽了之後,孫鳴山發了話:“我認為,日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我們強攻救人難度很大,看看能否采取其他辦法。”王海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就目前而言,我擔心小鬼子耍花招,不得不防。我感覺救人前提,預防敵人耍陰謀,實施一箭雙雕,一來誘使我們地下黨組織成員露出水麵一網打盡,二來誘使遊擊隊前來救人,設計殲滅我們抗日有生力量。”
王德林聽了他們討論,表示讚同。他說:“看來大家真動腦子琢磨了,梨樹鎮這個地方我與大家一樣太熟悉,正因為熟悉,我們不能忽略細節和不可預測的情況。上次我們解救鳴山同誌和高亮買藥這麼一折騰,的確給鬼子帶來深刻的教訓。同時,岡田一郎的憲兵隊被我們牽著鼻子走,幾次追蹤我們未果,弄得焦頭爛額不說,損失了不少兵力。我們在總結戰術的同時,敵人也不傻,也在琢磨怎麼對付我們,這就看我們的智慧和能力了。”王德林轉身又對張占一說:“占一同誌,最近你和孫鳴山、王海、黃大斌等同誌幹得不錯,帶領骨幹鋤奸、搗毀煤礦設施、搞政治宣傳、與鬼子二把頭進行艱苦的鬥爭,發揮了重要作用,很大程度上牽製著敵人的力量。我代表黨組織對於你們的表現給予充分的肯定,並繼續發揚成績與鬼子們鬥智鬥勇,擾亂敵人的軍心,打亂敵人的戰略計劃,狠狠地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很不幸的是,你為了革命工作,妻子和一雙兒女受到了牽連,黨組織沒有很好的保護你們一家子人,表示歉意。請你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把他們解救出來。”
張占一有些激動,說:“謝謝黨組織給我領上了光明大道,謝謝王政委對我的家人的關切。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普通人是難有勇氣活下去的。我和大家一樣,就是想把鬼子趕出中國,才有了政治願望和目標。現在我的希望能夠把我的妻子和孩子以及馬三救出來,因為他們是無辜的。王政委到來讓我的心有底了,不知道王政委是否想好了行動計劃,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王德林壓低了嗓門,胸有成竹地說:“你說的話很對。我來之前已經和高亮隊長商量好了,現在部隊已經在附近待命,就是選取最佳的時間、最佳的地點、最佳的方案給敵人一個痛擊。綜合大家的意見,我現在宣布行動計劃:一是采取聲東擊西辦法。高亮帶領的遊擊隊,利用山高林密做掩護,火力越猛越好,蒙蔽敵人,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將梨樹鎮敵人的兵力吸引到城外,製造鎮內兵力空虛。二是采取裏應外合的辦法,進行人員營救。我建議派出一個排的兵力協助你們,待敵人調兵追擊遊擊隊空虛之時,作為掩護力量攻擊日本特高課所在地,做到攻其不備,打擊蹲守的敵人。孫鳴山帶領王海、張占一、黃大鵬負責人員救出,要做到速戰速決。三是行動時間、撤退時間及路線。行動晚間12時,高亮部隊打響第一槍的時候,前去營救人員必須就位。大約一個小時的時候,敵人前去圍剿遊擊隊基本已經出城。這時候,掩護人員發起攻擊救人,時間僅限10分鍾以內,越快越好。午夜兩點之前必須撤離戰場,除了王海、黃大斌身份沒有暴露之外,其他人全部跟隨隊伍上山。大家聽清楚了沒有?”眾人齊聲低喊:“聽清楚了!”在場的每個人對王德林慎密地安排行動計劃,無不佩服。這幾年王德林積累了豐富的鬥爭經驗,在實踐中錘煉出傑出的軍事指揮能力,對此堅定了大家必勝的信心。
“好,那就分頭做準備吧。”王德林說。商量過程中,王海的妻子在旁邊聽著沒怎麼說話,一般情況下,不願意多嘴,這功夫看到他們已經決定開始行動,關切的說了一句:“小鬼子凶著呢,你們可要多加小心啊。”說完,幫助他們打點,準備出發。
話說安傑正雄正在審訊孫鳴山的妻子小花。小花被綁在一個立柱上,被鬼子兵用皮鞭抽打的身體血淋淋的,已經奄奄一息。兩個孩子見到母親受到這樣的酷刑,苦苦地哀求:“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了……嗚嗚……”“不打了可以,小朋友,你說,你的爸爸是不是抗日分子。”對於兩個孩子來說,他們並不懂什麼抗日分子,隻知道爸爸是下井挖煤的。他們搖搖頭,隻是在哭。這時,安俊澤點頭哈腰地推開了門,在安傑正雄耳邊嘀咕幾句。安傑正雄命令道:“帶進來!”“哈伊。”安俊澤轉身推開門,手一揮,馬三被幾名特務推了進來。兩個孩子見馬三進來,跑向馬三:“嗚嗚……馬叔叔,他們是壞人!”“八嘎”安傑正雄將兩名孩子扯開,推倒在地,厲聲道:“統通的都是抗日分子。”馬三見狀,大罵:“小日本鬼子,有能耐衝我來,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你們這些畜生。”突然,馬三後背瞬間被安俊澤猛抽了一鞭,映出一道血痕,“哎呀”身子蜷縮在地上。安俊澤不依不饒地凶殘說:“馬三,死到臨頭了,還他媽的嘴硬。”馬三痛苦地皺緊眉頭,狠狠地剜了一眼,說:“安俊澤,你這咬人不露齒的狗,不會有好下場的。”安俊澤想在安傑正雄麵前,表現出忠誠,又要舉起鞭子抽向馬三,被安傑正雄撥開,示意把鞭子放下。接著,安傑正雄上前問道:“你的快說,同夥還有誰?”他怒斥安傑正雄:“我沒有同夥,我隻是個有良心的中國人。你們到我們的土地上,胡作非為,欺壓我們,憑什麼?被你們殺害的人還少嗎?”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有。”安傑正雄揪住馬三的領口,大喊:“你的頑固不化,給我狠狠地打。”兩名日本兵將馬三捆綁在另一個立柱上,安傑正雄從旁邊的爐火中抽出已經燒紅的烙鐵,先在馬三麵前活動兩下:“你的明白?快說,誰是你的同夥?”馬三瞪了他一眼,“呸”一聲,一口痰吐在了安傑正雄的臉上:“小鬼子,你們這些王八蛋,要殺要刮隨便。”安傑正雄被激怒,那隻燒紅的烙鐵貼在了馬三的胸前,冒了一股燒焦後難聞的白煙,“啊”的一聲,馬三昏厥了過去。鬼子們連夜輪流審訊,灌辣椒水、坐老虎凳,馬三被酷刑折磨得死去活來,身體散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