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豐放慢了步子,轉頭看了納蘭滄海一眼,認真的說:“這樣最好,你也知我早已不問世事,國事你跟雪浪麵談就可,願不願意跟你合作,那卻是得看雪浪的判斷。”
“如果沒有誠意,我也不會讓蘭兒去說了。相信師父也看到了我對蘭兒的看重,我是不會讓她為難的。”納蘭滄海說著衝茜女寵溺一笑,又道:“如果能達成結盟,對我們兩國都有益處,我不會再節外生枝。在這個世上我可以利用任何人,但都不會利用蘭兒。”
茜女聽著他的深情表白,心裏又溫暖又酸楚,滄海對她真的是用情至深,她不是受虐狂,她也願意跟暖男生活在一起。真的很怕,她會一天天的陷進去,唉。
“如此,那便這樣說罷。我們就此別過。”張勝豐利索的說著,轉頭瞥了茜女一眼。
茜女領會,連忙回頭對納蘭滄海說,“那我們現在就先回府了,你回宮路上小心些,知道嗎?”
納蘭滄海望著茜女的眼睛裏依依不舍,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龐,“你也是,回去好好照顧你師父,我在宮裏會安排好一切,你回來時小心便好。”
茜女有些依戀的傾身摟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滄海,你真好。”
納蘭滄海內心一觸,禁不住幸福甜蜜的抿起嘴角,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柔聲回了句:“蘭兒也好。”
茜女哧地一笑,鬆開他,“好了,不膩歪了,我們會很快再見麵的。那,就這樣了,我走了。”
“小心。”
茜女回頭又深深的看了納蘭滄海一眼,不敢讓師父久等,趕緊跟上師父的步伐,嗬嗬討好地笑著,“師父,可以了,我們走吧。”
張勝豐伸出一隻手,茜女自然的搭上去。於是,張勝豐雖然身負重傷,依然輕鬆的跟逛自家後院似的,牽著茜女就原地起飛,朝著山北方乘風而去。
納蘭滄海微眯雙眼,靜靜的看著他們師徒二人消失在綠叢之中,才緩緩的收回視線。張勝豐雖然看似清冷淡漠,但一發現茜女為他涉險,就立即趕了過來,這,僅僅是師徒之情嗎?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張勝豐雖然輩份上算是長一輩,但年紀正輕,而且越是看似清冷的人,若是動起情來便會更深……他在想什麼?他是太愛茜女了,總是怕她被搶走,才會這麼亂想吧。是的,一定是這樣,在他眼裏茜女什麼都好,可是別人並不一定這樣看。
勉強壓下心底的疑慮擔憂,他抬頭看了下自己返回的路,不由加快了腳步。
時辰不早,他也得趕緊返回宮中。今日一來,有幸得見邱國皇子,這對他是大大的收獲。老實說,他並不是個好戰的人,所以很希望璩,贏,邱這些相鄰的國家能夠友好往來,彼此不欺壓不侵略,互惠互利,各自繁榮。他做皇帝,不為自己的僵土擴大多少,不為自己將來能羅列多少的威武風光,他隻想看到他的黎民百姓安居樂業。所以,就是有時候讓他這個君王稍稍低頭,他也是願意的。
邱,贏兩國,若這次能達到共識,紛爭之後塵埃落定,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好好和茜女經營他們來之不易的“婚姻”。也許這場婚姻在她心裏不算事,但是他卻是十分的珍惜和看重。這一次,好不容易茜女走到了他身邊,他是不會再放手的。他想過很多次,想不通為什麼是自己忍讓,他憑什麼忍讓,以前他不得不讓,可是現在她的身份已改變了,當江璞玉放棄她那一天起,她就恢複了自由身,她不再是他什麼人了,而他,當然有資格擁有她。
江璞玉,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他為人就是太自信,太狂妄,以為誰都可以無止境的遷就他,以為茜女就是他的附屬品,想扔扔,想收收?沒那麼容易,他不會還給他的。他比他更愛她,比他對她好一千倍一萬倍,他不相信茜女的心是鐵石所做,她會感動的,會留在他身邊。
信心百倍的想過以後,又不禁淒然,做一個癡情的皇帝,沒有人知道何其痛苦。自己擁有了天下,唯獨一個女人的心得不到,這種挫敗打擊,可以令他毀滅。
如果少愛她一分,他絕不會讓自己這麼被動。
不知不覺,他已來到了山下,驀然回神,突然間發現,他的馬不見了!
不禁警鍾大作,不好,他被人跟蹤,或者,早就中了埋伏!
站定在原處,雙袖負後,雖然處於危機當中,但一個君王的驕傲和威嚴令他麵不改色,稍稍環顧周圍,果然,隱約已見殺氣流動,陰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