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真的快樂了嗎?不,她會比現在更痛苦!她也不可能再與滄海和平共處。也許她可以帶著女兒回到師父身邊,可是她心中,就真的不後悔不遺憾不痛苦嗎?還有念兒,如果她將來知道爹爹和娘親之間的恩怨,她會開心嗎?念兒……會原諒她嗎?
想著,心頭的刺痛讓她手上用力過猛。
“哎……”太後吃痛出聲,“皇後,你怎麼了?!”
茜女驚慌回神,連忙收回手,“太後恕罪,臣妾一時沒把握好力道。”
“算了算了,注意點。再來!”幸好太後為了美原諒了她。
茜女連忙收神,不敢再出差池,集中精力,一心一意給太後按摩。
今日的效果,太後依然很滿意,因著對茜女的喜愛,又留她在長樂宮吃飯,其間不停的誇她有能耐有才情,反正各種好。茜女雖然心不在焉,但聽到被誇還是心裏開心。
好不容易從長樂宮出來,一打聽皇上還在批奏折,她著急的直奔禦書房。
納蘭滄海一如往日,姿態優雅氣質尊貴的端坐在龍椅上,一絲不苟的在一一批改奏折。
聽到有人進來,他抬起頭,一眼看到茜女,就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皇後,朕很快就好,怎麼不在靜心殿等朕。”
茜女走到桌案前,陳帆下台階來正準備給她行禮,她喝斥:“怎麼不勸皇上回去休息?”
陳帆嚇的連忙跪下,“娘娘,奴才說了……”
“蘭兒,你別怪陳帆了,是朕心裏著急,你看這書房的折子都快堆滿了。”納蘭滄海笑著化解了茜女的怒氣,起身下得台階來,討好的拉住茜女的手,眼睛在她額前看著,“去長樂宮了?朕沒有你辛苦呢。”
茜女一直緊盯著他輕鬆的樣子,傷那麼重!做做麵子也就罷了,他還這麼拚命,不拿龍體當回事!一拂袖,轉身間霸氣地說:“把奏折搬去靜心殿!”
全體人都愣了一下,陳帆更是目瞪口呆,納蘭滄海想說什麼,見茜女絕然離去的背影,隻得低歎了一聲,回頭對陳帆吩咐:“把這些搬靜心殿吧。”
“……是。”陳帆一頭冷汗。他還從未見過皇後這麼嚴厲過。
出了書房門,茜女就站在原地,皺眉等著納蘭滄海出門,她一把拉住了的手臂,低聲輕斥:“你這是幹什麼?”
納蘭滄海對茜女的大驚小怪很受用,於是心情好的討好,“沒事,我剛剛才批了半個時辰,累不著。”
茜女瞪了他一眼,繃著臉沒說話,隻是手上很小心的攙扶著他。在她看來,現在納蘭滄海輕飄飄的像片兒紙似的。她著實心疼。
納蘭滄海接到她傳達的眼神,心底裏如溫泉湧動,索性更加撒嬌的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緊緊依靠著她。茜女無法,又不能將他丟開,又怕旁人看見生疑,隻得加快了步子,攬著他的腰快速的走回靜心殿。
一回到殿中,茜女就恨恨的將她放到塌上,然後嘟著嘴巴瞪著他。
納蘭滄海就衝著她癡癡的笑開。
“你還笑!”茜女皺眉,“若是剛才被太後看到你這副樣子,一來說我們形為不矩,二來也會懷疑你。”
“朕看著呢,方園十裏連隻蟲子都沒。”納蘭滄海還有心情逗玩。
茜女真是被他氣死了,可是,氣歸氣,等陳帆讓幾個太監把奏折都搬到了桌子上,她讓他們下去後,就坐到了椅子上,一本一本的打開奏折,看。
納蘭滄海漸漸收斂了笑容,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茜女側回頭,冷笑,“怎麼,我看奏折觸了你的逆鱗了嗎?”
納蘭滄海一頓。
“放心,我不做武則天。”茜女也不知哪來的氣,說話有些尖酸。
納蘭滄海無奈的歎了口氣,軟軟的躺好,過了一會兒,才說:“皇後替朕分憂,朕很感動。”
茜女剛拿起毛筆的手一滯,才回味自己剛才有些過分。就算剛才他有一絲警惕,可是國務政事,她本就不該插手。她不該去理會他介不介意,她現在隻想幫他。“你放心,小事我幫你處理,稍有些大的事,我會問你的。”
納蘭滄海輕輕點頭,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欣賞,“皇後批奏折的模樣,真是威儀。”
茜女沒理會他的誇讚,而是認真的看完一本奏折後,轉過頭,說:“尉遲大人為尉遲茹求情,皇上可親自看看?”
納蘭滄海不在意的搖了下頭,“不是說了,此事你做主。”
“那我封她為美人。”茜女果斷地說。
“好。”納蘭滄海不管尉遲茹是美人還是貴人,那不過是個頭銜而已,隻要能幫茜女安心,他都配合。
茜女一氣嗬成在奏折上寫下一行字,然後合上奏折,回頭,對納蘭滄海一笑,“就今天吧,把茹美人解出冷宮。尉遲秀大人對皇上的承諾都在這上麵,若有一絲違抗,屠他滿門。”
納蘭滄海宇眉微挑,彎唇笑著點頭,“都依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