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詭異的平靜(1 / 2)

“爸,幸虧有你。”朱石驚出一身冷汗,慶幸地道,“不然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你是我兒子,我不向著你還能向著誰?”老爺子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腦袋,麵色一肅,“石頭,裏麵到底有什麼危險?”“其實我也說不清。”朱石望向門診部大門,豎瞳幾乎縮成了一條直線,“我有眼鏡蛇的紅外視覺,能在黑暗環境中清楚看到每個生物的熱源。不過白天的時候這能力就要大打折扣,隻能勉強看到一團模糊的紅影。”他頓了頓,小心地續道:“剛才我觀察醫院大樓的時候,發現裏麵的紅影幾乎連成了一片,數量多得數都數不清。那些東西應該不是感染者,它們的個體比人類小上很多很多,或許……”“鼠潮?”胡雪雯強打精神,輕聲道,“會不會是變異老鼠?”“不,絕對不是。”朱石搖搖頭,道,“比老鼠還要小得多。大概……和拳頭差不多大小吧?”“蟲子。”胡雪雯歎了口氣,心中淒苦無人可言,“變異蟲。”縱使是鋼筋混凝土構成的大都市,人類也並不孤獨。除了貓、狗和老鼠之類的哺乳動物外,還有鳥這種卵生脊椎動物。但是與無處不在的昆蟲相比,所有動物加一起的數量也遠遠不及。小到螞蟻、蒼蠅、蚊子,大如蜈蚣、蟑螂、飛蛾,統統都是鋼筋混凝土森林這新生態圈中的一員。它們無孔不入,時刻隱藏在人類周圍。在感染大規模爆發之前,研究人員也從昆蟲體內檢測到了天譴基因的存在。萬幸的是,昆蟲度過天譴階段的可能性趨近於零,不然人類真的要束手無策了。然而現在……“蟲子也能度過天譴階段麼。”胡雪雯隻覺得全身發冷,也不知是因為傷勢惡化還是心中顫栗,“老朱,千萬要小心。你獸化之後戰鬥力雖然驚人,但昆蟲從來不是以體型取勝的物種。它們會用龐大的數量淹沒生還者,從耳朵、鼻孔甚至**鑽進人體啃噬內髒。別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響動,沒準兒這謹慎就會救我們一命。”男人想起被自己活活吃成一張皮的蛇魔,不由打了個冷顫。“我知道,胡特派員。”朱石點點頭,柔聲道,“你先養養精神,一會兒治療可還得靠你指導來著。”“嗯。”胡雪雯深吸口氣,輕輕靠在男人寬闊的肩上,心中無比閑適安寧。要不是身體時刻傳來陣陣麻癢,恐怕她真的會就此睡去。“爸,要不你先帶著黑子他們去其他地方躲躲?”朱石掏出手機看了看,倒計時頁麵顯示著四十七分鍾,“我這邊時間還算充裕,等治好胡特派員我們立刻就去找你。”“哪兒那麼容易。”老爺子麵色平靜,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這兵荒馬亂的,誰知道分開之後還能不能見著?要走就一起走,憑咱爺倆還保護不了幾個娃娃?”大狗“汪”了一聲,吐著舌頭蹭到老爺子身邊,尾巴甩得和電風扇似地。“對對對,還有黑子!”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摟著大狗的脖頸,揉了揉它的腦袋,“可不能把你給忘嘍!”“……好吧。”朱石無奈地搖搖頭,也知道老爺子說得十分在理。要不是特派員一直用清醒冷靜的思維為他指明方向,他絕無可能再遇到自己的父親,相見之日必定遙遙無期。“做好準備。”男人環首四顧,心頭驀然騰起一股豪氣。自己的親人全都在身邊,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咱們走!”說完,朱石胳膊瞬間半獸化,化作覆滿黑毛的暴熊之臂,一馬當先地走進了門診部大門。災難降臨在傍晚時分,醫院裏早已亮起電燈。現在火電產還沒停止供電,按理來說走廊裏應該燈火通明才對。然而現實卻截然相反,裏麵一片昏暗,還充斥著難聞的氣味,唯獨大門接待處還能看到毒辣的陽光。“奇怪啊……”朱石回身望了望門外,太陽懸在天空正中,散發著無窮的光與熱,“大中午的,裏麵怎麼這麼黑?”老爺子湊到窗戶邊看了看,發現上麵覆滿了黑色的汙垢。他麵色一變,冷聲道:“石頭,窗戶上都是……凝固的血,百分之百是人血!”“這麼多?”朱石心跳微微加速,凝神細看周圍環境,“爸,不止是窗戶,地麵上也都是血。”“怪不得沒有感染者,原來全都死了嗎。”老爺子並未慌亂,隻是拍了拍大狗的腦袋示意它提起警備,自己也將盤龍條子棍橫於胸前,“石頭,你看得清,前麵帶路!”朱石抬手扯下牆上掛著的醫院平麵圖,接著地圖的指引一路前行。他們的目的地手術室就在大樓後麵的急診樓,中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連著。想要過去隻需從門診樓走到左側盡頭即可,連樓都不用上,自然也不會和那夥腦殘碰到一起。“嘖,希望他們運氣能好點。”朱石心中不無惡意地想道,“可別被蟲子給爆了菊花。”一路上風平浪靜,除了濃厚的血跡之外便再無他物。因為時間緊急,他也沒有進旁邊的門診裏細看,隻是從洞開的大門外向裏瞅了瞅。不出所料,裏麵沒有屍體。“桌椅都是淩亂的,大部分都有被砸過的痕跡,很明顯經曆過搏鬥。”朱石摸著下巴,毛茸茸的爪子觸感意外的不錯,“可是人呢?感染者呢?一具屍體都沒留下,倒是窗戶都被血給糊上了……這地方真夠透邪乎的。”醫院很大,但眾人目的明確,走到盡頭倒也沒花太長時間。突然,朱石一愣,絲絲地吐了吐信子,抬手示意身後眾人停步。“石頭?”“等等,我好像發現了點什麼……”男人的紅外視覺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蛇信卻從空氣中分辨出一絲不同的氣味。“嗯,我看看……沒錯,就在這兒!”他在地上凝固的血漿中翻來找去,忽地神色一喜,利爪撚起一個東西。被鮮血浸透的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