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丈夫姓張,我姓熙。”
白燁和元明同時一怔,也沒有說話,都心想這次總算沒有白忙活兒。兩人看著老婆婆依然是眯著眼睛,雙手互握,兩腿交盤,坐在那張十分老舊的藤椅上麵細聲細語的說著。
“也許,這也就是老天特地安排好的,一個噩夢似的命運。孩子他爹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是病死的,那時正是全國鬧饑荒的年代,由於家裏沒有足夠的糧食,孩子他爹最終是被餓病了的,由於又沒有錢買藥,就是生了病也得不到治療,後來就這樣倉促的走了。無獨有偶,我的大兒子也早早就死了。他是被凶猛的洪水淹死的。那年夏天,連續下了十幾天的瓢潑大雨,村裏家家戶戶都出一個人出去進行夜間尋衛保護,防止決堤。在家裏,除了我,他是最大的了,下麵還有一個正在吃奶的弟弟,所以隻能讓他出去。哪會想到,當輪到他出去尋衛的時候,那雨越下越大,屋後大堤上,不少的地方都陸陸續續的開了口,他和另外一個村上的人一起連續不斷的堵缺口,堆沙袋土包,不知道忙了多長的時間,大概連他們自己也都不記得了。最後,終於好了,不過我在家裏卻聽到了另外的那個村名冒冒失失的告訴我,他不見了。那時,我就知道發生什麼了。到了後來,我又聽說哪個村又淹死了誰誰誰,才知道我丈夫隻是其中的一個。這些,都是91年的大水所害,應該都是天意。他走了後,我肚子裏已經有了小三,就是我的第二個兒子,前麵已經生了一男一女,所以他是最小的一個。之後不久,小三便在家裏出生了,小三很可愛,剛生下來時就已經有了七斤那麼重,當時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現在還能記得,不僅眼睛大,頭也很大,後來村裏人說他大頭娃娃也就這麼來的,可是,之後卻出現了一件讓我很頭疼的事情。”
“什麼事情?”白燁的眉頭一直都緊緊的鎖著,似乎對老婆婆所說的很有興趣,也很有感觸。元明停下了筆抬起頭朝著老婆婆看了看,等待著老婆婆接下來的的敘說。
“小三經常會一個人獨自發呆,有時候還會很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有時候對他自己做過的事情記不得。我認為他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記得當時我還特地請了隔壁村的一個很準的道士來看過,可是之後還是沒有得到好轉。直到最後去了醫院才知道,原來小三得了一種怪病,這種病需要長時間的修養,並且堅持吃藥。那樣症狀也許還會得以好轉。”
“小三得了什麼病?”
“老醫生對我說是什麼抑鬱自閉症。我不懂意思,聽老醫生說這時一種很心理上麵的病症,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調治。對於小三意外的怪病,也許,這也是天意,都是老天特意這麼安排的。”
想到了這是自己第一次殺人,張蘭薇越來越感到後怕。是的,不久前去殺死了自己從小就厭恨的人——熙小愛。
張蘭薇坐在床上煩躁不安,生怕桌上的電話或者是家裏的門鈴會不經意響起。她關掉了電閘,一個人靜靜的呆坐在屋子裏,她也不希望聽到任何有擾情緒的雜音。整個屋子裏隻聽見床頭那個鬧鍾嘀嗒嘀嗒鍾針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