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雨湖畔,翠柳正生長著新綠的枝芽。
平靜如鏡的湖麵上,一隻華麗的畫舫孤獨地劃行著。
“千機閣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是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萬子航諂媚地笑笑,發福的身體微微屈著,一雙狡黠的黑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染軒根本不吃這一套,自顧自地把玩著桌上小巧的白瓷茶杯:“在下為什麼而來,想必閣下心裏很清楚,我們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小人記得,閣主向來是瞧不上宮中那位的,”臉色一變,萬子航訕笑了一下:“千機閣和我家向來有生意往來,怎麼閣主會和那位站在了一邊?”
泠墨嫌棄地瞥了一眼時不時投來打量目光的萬子航,她向來對這種口蜜腹劍又好色的人厭惡至極。
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自己身側,無視了泠墨驚訝的神情:“千機閣的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想閣下不會不知道。”更何況他需要這筆生意。
惋惜地多看了幾眼,萬子航收起訕笑,眼神中多了一分狠厲:“那若是在下說不呢?”
“事實上,你已經沒有機會說不了,你應該清楚那人的性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泠墨差點又陷了進去,“第一次他不得不到,他永遠都不會再要。”
萬子航的臉色大變,他身後的幾個打手已默默圍了過來。還想垂死掙紮?染軒挑眉,手中茶杯滑落,碎了滿地。
萬子航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身邊的打手已經睡了一地,而韶允正站在他身後,用絲絹緩緩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你!”萬子航整張臉都綠了,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玩意陰笑著:“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啊!”
瞳孔猛地放大,萬子航看見剛剛還站在自己麵前的嬌俏人兒已貼近他的耳畔:“你的眼睛,很不老實呢。”
嫌惡地拔出染血的短劍,泠墨麵無表情地走回了染軒身邊。
眉頭微不可察地攏了一下,染軒氣定神閑地為自己倒了杯茶:“韶允,把他們扔去喂魚。”“是。”
屍體沒有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泠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不習慣?”染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泠墨看向他:“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哦?那剛才你怎麼手抖了呢?”“才沒有!”矢口否認,她跌入他黝黑的眸子裏,仿佛全部被看穿的窘迫和惱怒一下子浮上心頭,她賭氣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當然,也沒看到他嘴角的無奈。
“跳支舞吧。”他打破沉默,泠墨疑惑地轉過頭來:“啊?”
“一支舞,大漠的舞。”染軒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小的樂器,別人不知道,泠墨卻很清楚,這種樂器叫做骨塤,來自她的家鄉。
“你……”遲疑了幾秒,她隻能吐出一個字。“怎麼?給你的救命恩人跳一支舞也不行了?”他似乎有點失望。
“不是……隻是你是怎麼得來的?”“我做的,模仿你們的做的。我說過我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