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壓製住自己想殺人的衝動,星辰隻覺得自己萬分狼狽。這裏是自己的酒樓,在場很多都是自己的手下和無辜的凡人,她再怎麼生氣也不能爆發。
琴簫合吟,樂舞開始了。身邊美麗的女子們,打開了染著粉色的傘,翩翩起舞,仿佛置身在江南煙雨中。星辰想逃,剛準備施法,環繞在她身邊的舞姬們突然散開,她就那樣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中,避無可避。
她手足無措,打開了手中被塞上的那把傘,就那樣伴著樂曲旋地而起。舞姬們似乎嚇了一跳,仰著頭看著她,呆呆地舉著傘。未著寸縷的玉足輕點傘麵,她輕盈地在傘麵上跳躍,仿佛一隻飛舞的雲雀。
台下的看客們有些看呆了,星辰卻急切地尋找著適合退場離開的地點。忽然,一個舞姬沒有拿穩手中撐起的傘,她身形一抖,向下歪去。
“啊!…”底下是趕來的緋鳶,正巧看到這一幕,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聲“樓主”憋了回去。星辰也嚇了一跳,身體卻沒有任何遲鈍,翻身而上,手中紙傘旋出,雪白的長袖劃出優美的弧線,裙角紛飛,裸露細腰上墜著的鈴鐺和頭上的銀製發冠“叮鈴”作響,她墨發飛揚,單腳踩上旋轉的紙傘,緩緩落下。
一塊雪白的紗布被風掀上屋頂,正下方,它的主人,白衣勝雪,凝脂一般的肌膚此刻染上了些許粉紅。眉頭微蹙,那雙微微細長的眼眸清澈如水,卻又似乎映著漫天星辰;唇色仿佛盛放的櫻花,完美的恰到好處。精致的臉龐仿佛出自神的手筆,精雕細琢,渾然天成。
那是一種纖塵不染的美,攝人心魂,卻又美得那麼不真實,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女。
“哐!”酒杯摔碎在地。人群一時間鴉雀無聲。
星辰有些慌亂,緊張地看著四周,卻對上一雙滿是詫異之色的溫和眸子,還有,他身邊那個帶著欽慕神色的青衣女子。
咬咬下唇,她第一次落荒而逃。白皙的腳踩在杯子碎片上,染出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直到白色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人們才回過神來——“剛才的舞姬叫什麼啊?”“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啊!”“好美,真的不能用美字形容!仙女啊!”“一萬兩!換她的名字!”“呸,你個鐵公雞!”……
人們熱切地議論著,緋鳶卻感覺大事不妙——完了,樓主一定會把她拿去喂狗……
“阿辰…”月華急忙追上樓去,然而還未觸到大門,就被結界彈了開來。
“阿辰!”月華拍著結界,心頭浮上擔憂。
“阿辰,你怎麼了?”沒有人回答他,可是他卻能感覺到她的難過。
胸口隱隱作痛,那是她放在他體內的心髒,她半神之身的一部分。
“阿辰,讓我進去,好嗎?”是因為他嗎?他惹她傷心了,她的心髒卻在他這。所以,這算是對他的懲罰嗎?
阿辰,你可知道,就算不是因為你的心髒,你若是傷心了,我也會比你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