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蘇柒代還活著,你就休想從這裏踏過……”蘇柒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口中不斷淌血,卻不退讓半步。
“滾滾滾!”苦越咆哮,陳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天邊,那股神血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卻在他的眼前飛走。
“嘭!”血花飛舞,蘇柒代身子向著後方直挺挺的跌去,渾身布滿裂縫,仿佛碰一下就會碎裂,他的胸前出現了一個前後通透的血窟窿,被苦越一拳洞穿,化鬼之術的運轉都很吃力了,近乎停止。
“呼,呼……”蘇柒代飛在半空中,眼神有些迷離,快要睜不開,他隻能看到一個廣闊的天空,隻能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給我去死吧!”苦越神色憤怒,看都不看蘇柒代,依舊向著早已沒有人影的天邊飛去,妄圖繼續追趕,可是他的身子再次頓住了。
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他的右腿,蘇柒代身子無力的垂在半空中,黑色的甲胄碎裂的不成樣子,口中湧血,已經說不出話,但一雙血眸卻愈發鮮豔,死死盯著苦越。
“還沒死!?”苦越皺眉道,蘇柒代的體術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要是尋常的四重境,恐怕早就在他的轟擊下化作血泥,蘇柒代卻還沒死,而且傷勢依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恢複著。
蘇柒代的血眸艱難的轉動著,望向那遙遠的天邊,滿是血汙的嘴臉揚起一絲孤獨,他該做到的都做到了,此刻再也支撐不住殘碎的身軀,緩緩的閉上了眼,昏迷了過去。
那裏風輕雲淡,很美麗。
苦越也是猛的抬起頭,目中露出極度的憤怒與不甘,他知道已經追不上了,這片天地何其之大,這番功夫,陳倫恐怕早已不知去了哪個方向,尋不到蹤跡了,他與神血失之交臂。
“蘇柒代!你很好!”苦越咬牙切齒的說道,低頭望向抓著自己右腿的蘇柒代。
他的右腿一片血紅,都是蘇柒代手上的鮮血滲透的,蘇柒代已經昏迷,失去了意識,但還是頑強的抓著他的右腿不肯鬆手,身子垂在半空中,向下淌血。
苦越目中露出狠色,他現在真的很想一腳將蘇柒代踏死,但是又強行忍住了,神血之體已經不知去向,他不能再失去蘇柒代這具體魄了。
“你今日竟然害得老夫這般狼狽,不光弟子折損,還失去了神血之體……”苦越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閃過森森寒光,自語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突然,苦越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在他的懷中,一塊令牌正在微微的閃動著,仿佛受到了什麼的牽引,上麵赫然是誅邪二字。
“哼!”苦越冷哼一聲,將無力的垂在他腿上的蘇柒代取下,而後收入了自己的內天地中,森然道:“還需要解決幾個逃跑的小蟲子。”
說罷,他感受著誅邪令的波動,直接朝著天空中的一個方向飛去,飛行速度極快。
一座小道門之前,一個年輕人正氣喘籲籲的落了下來,正是之前那人群中的一個,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惶急的向一個老者訴說著什麼。
“師傅!我說的是真的,滅神宗濫殺凡俗之人,可謂殘忍至極!弟子差點都回不來了,這件事一定要告召天下!”那個年輕弟子三重境的樣子,此刻焦急的開口。
但是他麵前那個四重境的老者卻眉頭死死的皺著,很不解的望著他,仿佛什麼都聽不到一般!
“師傅!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弟子將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可是他麵前的老者卻依舊聽不到任何聲音。
“徒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為師,怎麼一個字也聽不到……”老者皺眉道,讓那個年輕弟子愣住了,麵色驟然變得蒼白。
“師,師傅,你聽不到我說的話?”那個弟子顫聲道,踉蹌退後兩步,仿佛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
他的內天地中,同樣有一塊令牌在冰冷的放著。
誅邪令是十幾萬年前封天閣製煉的,當年為了誅殺人族大凶邪於,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誅邪令,一個人摧毀它,附近的人都能感知道,即便是這樣,才堪堪斬殺了邪於。
時至今日,十幾萬年過去了,誅邪令已經成為了一種傳承,幾乎每個道門弟子都有,是誅殺邪魔的象征。
可現在,誅邪令似乎又有了一絲不為人知的陰冷氣息,散發出無法感知到的波動,如同一層薄膜,隔斷了一些話語。
那個年輕弟子在愣怔,驀然間,一個極其微小,根本察覺不到的字印從他的後腦擊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