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vip病房裏,各種儀器叮叮作響,主治醫師盯著儀表上不斷起伏的曲線,神色凝重,“冷庫的溫度在零下十五度以下,慕小姐足足凍了快四個小時,心肺功能還不是很穩定,物理治療效用不大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意誌力了。”
江皓晨絕望的站起來,一雙磨破的手揪住醫生的領子,目光凶狠,眼眶濕紅微腫,“什麼叫看她自己的意誌力!你是不是醫生啊,我要你救活她,你讓她醒過來!醒過來!”
“江先生,請你冷靜一點。”陳院長推門而入,製止他失控的舉動,“醫生哪有不救死扶傷的道理。我已經看過慕小姐的檢查報告,她在那種情況下還堅持自行進食,吸收熱量,保存體力,說明她是有求生意誌的。”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求生意誌!”男人一拳砸在牆上,看著床上毫無血色的女人,心裏如同蛇蟲啃噬,蝕骨鑽心的疼。
陳院長輕輕歎息一聲,繼續耐心開解,“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我的導師說過,二戰期間,德國法西斯進行活人凍死實驗,將俘虜活活凍死,然後進行複活。被凍死的人有些能複活過來。德國法西斯經過實驗發現,用活人的身體來使冰硬的屍體軟化,這種方法複活的幾率最高,其中,用一個女人暖一個凍死的男人複活率最高。這或許是我們的陰陽調和之道吧。慕小姐的身體狀況,遠沒有那麼糟糕,而且她自幼習武,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都好,我們都應該相信她。二少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會感受到你的。”
聞言,男人的情緒終於平複一些,心裏似乎做出了決定,掏出手機給喬治打電話,“喬治,你去把豆豆和球球接來醫院。”
江皓晨默默走到病床前,手搓熱,用手心捂著她的臉。陳院長給主治醫師和護理人員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悄悄退出去。
走廊裏,主治醫生半信半疑,“院長,這種方法管用嗎?要是出了紕漏,估計那小子要殺人。”
陳院長也是一臉愁容,“殺人不至於,讓醫院夷為平地還是能做到的。”
“那……那我寧願他殺人,要是沒了工作我一家老小咋養活。”
“瞧你那點出息。管不管用一半看天意,一半在人為。但是實驗是真的。”陳院長深深的愁容裏,不經意閃過幾絲疑惑,他總覺得慕小姐眉眼間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回到辦公室,陳院長猛然瞥見自己的畢業照,導師,自己還有同一屆的優秀畢業生。
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他有一次去導師家裏賀壽,看到書房的牆上有一張中國男人的照片,濃眉大眼,四方臉龐,有幾分英武之氣,還是民國時期的裝束。那位重症危在旦夕的慕小姐,正是像極了照片中的男人。
當時他心直口快問導師,還惹得導師不快。
——這個中國男人,是我們萊恩家族的恥辱!
那是他第一次見導師露出怒容,不止是憤怒,還有羞愧,不甘,憤懣等等若幹他不了解的情緒。
可是這些能跟慕小姐有什麼關聯呢?隔著一個大洋,幾萬裏,還隔著近百年的年齡跨度。
陳院長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他就是被江二少弄得太緊張了。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