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天寶閣熱鬧異常,錢雨沒有心情再去看剩餘的拍賣寶物,他心裏裝著剛才的那位略帶著殘廢的姑娘,腦子裏快速地搜索著,哪家的小姐是她那般模樣。思來想去想不出來,不多時便回到安陽侯府。
安陽侯見錢雨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氣就不打一處來:“小祖宗,你又去哪裏了?!今天安寧公主比賽你怎麼不去看,再過些日子就要定親了,這時候你還沒有見過公主,等到定親的時候該怎樣應對?!”
錢雨聽著父親說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就連父親都說現在還沒定親,那他還去幹什麼?!
“父親,兒子今日不舒服,安寧公主又不是隻有今天比賽,我明天去看還不行嗎?!再說了,您明知道兒子不喜歡安寧公主,又何苦來逼我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那安寧公主金枝玉葉,豈容你不喜歡?”
“那父親就忍心看著兒子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回家麼?現在的世界真是顛倒,尋常的百姓可以遵循自己的意誌隨意嫁娶,而我,堂堂安陽侯的公子,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沒辦法做到,真是諷刺!”
“你……”安陽侯扶著桌子緩緩坐下,錢雨看著正廳,竟沒有一個丫鬟侍從,就知道父親這次是來真的了。
“安寧公主的母妃德妃娘娘已經明確表示,這安寧公主你是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你說這個世界顛倒,我看一點都不顛倒,尋常百姓沒有王爵,困苦一生,你世襲我的安陽侯之位,享一生榮華,自然有些事情會束手束腳。孩子,你看清這個現實吧,如果實在是不喜歡安寧公主,娶幾個側室也未嚐不可啊!”安陽侯苦勸道。
聞言,錢雨竟陷入了沉默。安陽侯見錢雨不說話,還以為他是被自己說服了,不由得感覺身子輕快了許多。
“哎!”不料錢雨長歎一聲,這聲音可把安陽侯嚇了一跳,“我的兒,你歎氣也不提前說一聲,可把為父嚇得夠嗆。”
錢雨麵色戚戚,“早知道當初娘親分娩的時候就該救娘的,現在兒子這般痛苦,惹得父親也很為難,這一樁樁的事越來越讓兒子想我娘了!”
安陽侯見兒子把自己已逝,的夫人搬了出來,心裏的淒苦更勝:“是父親的錯,父親太著急了,你身體不好,明日就不要去看比賽了,父親給你請鬼醫冷顏君好好看看,他小時候經常跟在父親身後騎馬射箭,現在肯定會給父親一個麵子……”
“兒子的身體沒事,隻是近日勞累了些,父親不要掛念,明日歇歇便好。”錢雨慢慢地轉身,想要退下,安陽侯的臉色驟然一變。
“站住!混小子,還真以為騙過我去了?你這點伎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麼?明天必須去,聽到沒有?!”
“孩兒遵命!”錢雨沒好氣地道。
真是的,明明就要拖過去,誰知道薑還是老的辣!這個父親,今日我將娘親都搬出來了,還是不行,看來我還是繼續敗家吧!
皇宮,清音閣。
“公主,明月蠶拿來了,您看怎麼用?”
“將它放在本宮的後背上,它自己會根據傷勢情況發揮作用的。”安寧公主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的衣服脫下。
“可是這……”
“還不快動手!”安寧斥道。
侍女被嚇得渾身一激靈,隻得按照安寧的吩咐,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出明月蠶放到安寧的後背上。安寧死死咬緊牙關,任明月蠶在自己的後背上一邊慢慢蠕動一邊允吸著傷氣,留下一道道青紫色的淡淡痕跡。
“公主……您……”
“退下!”
“是……”一旁的丫鬟不忍心看著公主如此疼痛,慌忙地跑開。安寧公主今日受的傷是因為被莫夕顏借力打力,出手打斷了她的招式,以她自己收不住的強橫力量反傷了她自己的背部和手臂經脈,平常的藥物根本沒有辦法快速醫治,恐怕莫夕顏從一開始就已經瞅準了這個目標才會下此狠手吧。
如今,皇上都對莫夕顏愛護有加,比賽結束後就派人給莫夕顏送上黃金五十錠,絲毫沒有過問安寧公主的傷勢。就連這明月蠶的消息還是太子身邊的小廝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想想安寧公主往日裏靠的就是皇上的寵愛,今日之事怕是對她的打擊太重了。
在皇上的心裏,安寧公主的位置怕是要沒有了!所以德妃娘娘才這樣心急的拉上安陽侯做公主的後盾麼?
安寧趴在冰床上,任明月蠶在自己的後背上一點一點地吞噬自己溢出體內的血靈之力,心裏十分怨恨莫夕顏,如果沒有莫夕顏,父皇不會對自己如此失望,還有錦王,自己明明對他表示過芳心的,卻被莫夕顏輕而易舉地瓦解了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