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恐懼地回頭,隻看到莫夕顏詭異地笑容,她的臉上帶著幾絲血跡,渾身暗黑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濕,周身一股強烈地血腥之氣,縈繞在莫夕顏的身旁。
大夫人身體猛烈地顫抖著,她的喉嚨好像是被什麼堵住,想要說什麼話時,卻隻能徒勞的張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啊……莫……”
“嘶!”莫夕顏右手猛地一抽,一道血柱瞬間噴湧而出,大夫人慘白的臉龐緩緩變暗,略微凸出的眼球,看上去,極為的恐怖。
“大,大夫人被四小姐殺了……”站在二人身旁的丫鬟被麵前的景象驚得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才將噎在自己嗓子裏的話吐出來。
莫儒深臉色鐵青,手指一鬆,龍吟夫人就從他的手中逃脫,像一片枯葉一般,落了下去。
“孽障,孽障!孽障!來人,給我殺了她!”
莫儒深氣的跳腳,右手指著莫夕顏。聞言,卻沒有人不畏死的想繼續進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莫夕顏拎著滴血的長刀,緩緩地向莫儒深走來。莫儒深集聚身上的血靈之力,對準莫夕顏的肩膀就是一掌,莫夕顏沒有還手,任那強勁的掌風劈在自己的肩膀,嘴角溢出一股血來。
見莫夕顏沒有還手,莫儒深心中更是一凜,趕緊從莫夕顏麵前一陣暴退,退到府兵身後,府兵和三皇子傲風的侍衛趕緊擋在主子身前,緊張的看著莫夕顏將口中餘留的鮮血咽下,眾人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女人真是狠,被打成這個樣子,還是強忍著劇痛不肯倒下,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果然是不怕死的人……
“父親!”
莫夕顏沉聲道:“我們從來沒有明確斷絕過關係,方才那一掌,算是我莫夕顏還你養育之恩,從今以後,你我父女恩斷義絕。從這一刻開始,我必不留情!”
聽完莫夕顏的話,莫儒深的臉色一陣晴一陣陰,這個孽障,今日擊殺大夫人,難道還想著以自己女兒的身份留在這裏麼?!今日不除,他日定是個禍害。
一陣腳步聲從府門處傳來,三皇子方才調的侍衛已經趕到,將這裏包圍得水泄不通。莫儒深回望院落,自家的府兵還有大半,今日因著龍吟夫人和大夫人之死的契機,將莫夕顏虐殺至此,以免日後發生什麼不必要的變故。
莫儒深不顧三皇子的阻攔,對著院落中的府兵和侍衛高聲道:“莫府的府兵和三皇子的侍衛聽令,今日莫夕顏殺我發妻,害我親兒,已成大害,此孽障今日不除,日後必生禍端。望大家助我將她擊殺在此,替天行道!”
三皇子聽罷,心裏不忍,剛要吩咐左右留下莫夕顏一條命。隻聽得莫夕顏冷聲回道:“替天行道,這話你也說的出來,今日我殺你,才是替天行道!”
說完莫夕顏提著長刀在小小的院落中快速飛舞,一個又一個的府兵被長刀所傷,倒在身旁。天上仿佛是下了一場血雨,滿目的紅梅花,為這淒冷的閣院更添一抹肅殺。
莫儒深見府兵仍舊抵擋不住莫夕顏的猛烈進攻,麵部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遲疑良久後,轉過身對著院落中的高牆寒聲道:
“弓箭手,準備放箭!”
一聲令下,無數早已埋伏在屋頂的弓箭手紛紛鬆開了弓弦,無數支箭如雨點般隨著風聲“嗖嗖”落下,院中的丫鬟小廝避之不及,被亂箭傷的傷,射死的射死,一時間聰明的下人全都不顧命令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小小的閣院……
大多數不長眼的丫鬟小廝在半盞茶的功夫,盡數死在這裏。莫夕顏無法再發動攻擊,隻得勉強用最後的血靈之力支撐起一麵防禦,將這帶著絲絲勁力漫天而下的紛亂箭支盡數擋下……
箭雨和著血雨,在這小小的閣院裏肆虐著。莫夕顏感覺到有一絲疲憊,再度看向倒在地上的龍吟夫人時,那柔弱的身軀已然被箭雨所傷,幾支箭不開眼的落在了龍吟夫人身邊……
莫夕顏眼神發著冷,不顧自己的身體,拚命的擋在了龍吟夫人的身旁,狂亂的擋下著雨點般的利箭。莫儒深一行人早已經躲在了屋內冷靜的望著屋外的情況。看著莫夕顏漸漸被這箭雨攻擊地慢慢沒了力氣。三皇子看著莫夕顏痛苦的樣子,心中一絲不忍,憋了許久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丞相,她畢竟是你的女兒,不至於此,況且芳菲不是還活著麼?!”
瞥了一眼躺在龍吟夫人床榻上的莫芳菲,三皇子傲風的眼裏劃過一絲的陰沉。
她的命還真是大,被莫夕顏如此折騰都死不成。丫鬟和小廝也真是該死的忠心耿耿,本來以為她離死不遠了,竟然還冒死將這位小主人拖到安全的地方。
哼,三皇子冷笑一聲。這個女人,明明死了就簡單了……
莫儒深臉色深沉,聽三皇子如此說,心裏也掂量了一下,轉身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莫芳菲,莫丞相的臉上劃過一絲的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若是莫芳菲可以爭氣,練到莫夕顏的境界,那麼自己也就不會這麼累,也就不會在殺一個不重要的人時,如此糾結。
“三皇子,這是我莫府的家事,三皇子還是不要插手了。莫夕顏冥頑不靈,不僅害死我兒,今日重傷芳菲,殺死我發妻,這筆賬我不會就此罷休。”莫儒深臉色鐵青,麵部肌肉不住抖動,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很高,三皇子聽來卻是不容置疑。